上官鴻一愣,情知是他誤會了,轉頭看了眼月思卿,卻見向來毫不含糊的少女此刻卻低了眉,沒有開口。
那原想解釋的話到了嘴邊不知怎的就給吞了回去。
天知道他多麼想事實就是這樣。
可惜,那原本屬於他的東西早已經不是他的了……每念到此,他的心口便是一陣抑製不住的疼痛。
夜玄見二人竟然都保持了沉默,聲音中的怒意猛地便上來了,說道:“學院裡麵禁止私相授受,你們不知道嗎?”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回答他的,是那緩緩抬起眉眼的月思卿。
上官鴻心中微沉,皇家學院有這樣的院規麼?那是不是會給月思卿帶來麻煩?要解釋麼?
他其實不必要再考慮那麼多了,因為身旁的少女已經踏前一步,麵帶微笑,聲音清脆嬌甜地說道:“夜導師,夜裡風大,您還是回去吧。如果我做得有什麼不對,你告訴院長便是。如何處置我,這是院長和長老會的事,跟您一個導師沒有任何關係!”
她說完,不顧夜玄黑沉僵硬的臉龐,轉頭對上官鴻道:“二皇子,再見。”
嬌俏的身影快步朝昏暗的叢林間走去,很快消失。
上官鴻飛速瞟了眼夜玄,聲音也極其古怪:“王……叔。”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輕視王叔,將他貶得一無是處,這種感覺很新奇,可是也很考驗他的承受力。
夜玄沒有理會他,也大步離開。
上官鴻對著月思卿消失的方向凝望許久,才抬起頭,仰望天空中的點點繁星,一股說不出的惆悵籠罩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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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思卿正勾著頭往回走,猛不丁一股勁風從後頭襲來。
她輕哼一聲,右腳尖原地輕點,旋開身形,然而那股勁風卻如粘住她似的,也轉了過來,一隻大手終是更快一步地抓住她的手臂。
月思卿也正好回了頭,看到那張緊崩著的俊美臉龐,急聲道:“夜導師,你想要乾嘛!”
“教訓你!”夜玄咬牙說出三個字,一把將她攔腰托起。
“放下我,你沒有這個權力!小心我叫人!”月思卿被他緊緊錮在懷裡,連頭也抬不得,隻聽到耳畔風聲呼呼,惱怒地威脅他。
可頭頂沒有任何回應。
“放開我,我出不了氣!”月思卿拚命地掙紮著,可那人卻像一個大冰塊,毫無反應。
直到耳邊傳來小四的驚呼聲:“主子!”
她聽到鐵門被打開的聲音,接著眼前燈光大盛,身體一空,被夜玄摔了下來。
由於剛才一直被他以一種怪異的姿勢抱著,月思卿頭暈目眩,直接趴到了地上。
大理石的冰涼浸入心脾,她趕緊抬頭環目四顧,這裡卻已經是夜玄家的客廳。頭頂碩大的夜明珠透著灼灼白光,耀著她的眼睛,而她正不雅地坐在地上。
鎖定到檀木桌前坐下的男子,她氣得脫口說道:“夜玄,我要告你!”
“告我?告我的狀嗎?”夜玄疊著二郎腿而坐,反問她。
“我要回去!”月思卿站了起來,拍拍屁|股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關門。”夜玄的聲音剛落下,客廳的門便“啪”地一聲合上,將月思卿的去路封住。
“你太過分了!”月思卿回頭望著他,聲音變得冷冰冰起來。
許是感受到了她的變化,夜玄站起了身,一步步朝她走來,聲音也嚴厲了幾分:“我有你過分嗎?深更半夜與上官鴻湖邊約會?”
“夜玄,你真是個心胸狹窄的男人!”月思卿說完這句話,扭頭看向那緊閉的客廳門,右手黃光浮動,她釋放了靈力。
隻不過,還沒有召喚出靈物,另一道更為霸道的靈力衝來,直接將她所有的靈力逼進了體內。
夜玄已抓住她的腕,一把將她勒入懷裡,聲音染著一股壓抑不住的激動:“心胸狹窄?是的,我是心胸狹窄,我見不得你與其他男人一點一滴的親密!”
“那又如何?”月思卿冷笑一聲,“你不理我,還不興其他人理我了麼?你不僅小氣,而且有些不可理喻!”
她的聲音很高。
那些默默站在院外的黑衣人,包括為首的皇暗和皇冷都聽得一清二楚。
所有人眼筋直抽。
這世間,也就月思卿敢這麼直接指出他們主子的缺點了。
小氣,不可理喻……誰敢用這些詞來形容他們主子,下一刻就去見閻王了。雖然他們主子獨居這麼多年,脾氣確實有些古怪。
夜玄被她的話說得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死死抓著她的手腕,手勁大得快要將她的腕擰斷了。
“罵夠了嗎?”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問道。
“怎麼?你想殺了我?”月思卿理直氣壯地抬起頭。
“不,我想咬死你!”夜玄說完,猛地撲上來,便將她壓到了牆壁上。低頭在她唇上發狠地啃咬起來,那雙眼睛猶如一頭發了狂的野獸。
月思卿突然便想起在托比城修落崖的那處山洞,夜玄變作一頭以食人為生的窮奇,身體情不自禁地顫了一下。
卻感到那雙死命鎖住她雙手的鐵臂一鬆,夜玄的動作也平和了一些,隻是眼中的血紅尚未全部退去,盯著她看。
月思卿沒有說話,臉色還冷著,本能地做了一個動作。
她抬起手,努力地拭了下嘴唇,似乎想要拭淨他剛才在唇上留下的印跡。
這一舉動令夜玄的眸光立刻暗了下去,又一次狂風暴雨襲來。
“放開我,我身體不舒服。”月思卿扭著頭,不適地說道。
夜玄卻沒有讓開身形,抵著她。
“我不舒服!”月思卿又說了一遍,眼圈微紅。
這一回,夜玄聽出了她聲音中的異樣,連忙放開她,待看到她那要哭的樣子,所有的怒氣與其他情緒突然間就沒了,隻剩下緊張。
月思卿輕輕一推,便推開他的肩膀,向客廳門走去,那對柳眉緊緊攢著。
看到她拽動廳門,夜玄走上去問:“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月思卿此刻的安靜讓他感到有些不安。
“開門。”月思卿瞅了他一眼,冷淡地說了兩個字。
“讓我看看。”夜玄沒有開門,而是握住她的腕,一股靈力探了進去。
“死了也跟你沒關係。”月思卿輕哼一聲。
夜玄的臉龐猛然扭曲,一把將她拉到懷裡,怒喝道:“你在說什麼胡話!”
“痛!”月思卿的小臉也皺到一塊,失聲驚呼。
“哪裡痛?”夜玄的怒意再次消散為無,沉聲問。
月思卿不是個愛矯情的女孩子,她說痛,那必是真的痛。
“關你什麼事!”月思卿回給他的又是一句令他聽了怒氣橫生的話,隻不過這回,她說話的聲音卻沒有那麼堅硬,軟軟綿綿的,反倒像是撒嬌。
“怎麼不關我的事?”夜玄低頭打量她渾身上下,在看到剛才月思卿坐過的光潔大理石上一點紅色時,眼瞳劇烈收縮了下,那聲音,突然間就變得微微顫栗,“受傷了?怎麼不告訴我?”
月思卿也疑惑地順著他的眼光看去,心驀然往下一沉。
鮮血?
聯係到此刻正陰疼著的小腹,她明白了什麼,臉頰“刷”一下紅了,說道:“沒什麼,我回去了。”
說著便要往外走。
“不準!”夜玄攔腰將她抱起,便朝軟臥處快速走去,打算將她放下來。
月思卿低呼一聲,這要是被他放在軟臥上,豈不將那雪白的軟臥也給弄臟了。
“彆!”她沒辦法,隻得緊緊摟著他的脖子不下去,急忙搖頭,“我不要坐著,我要回去!”
被她主動地圈住脖子,夜玄感覺甜蜜又美妙,彆說怒意了,便是聲音也嚴厲不起來。
“不回去,這兒就是你的家。”他溫聲道。
月思卿隻是搖頭,摟緊了他的脖子。
夜玄雖很享受,但更擔心著她的傷勢,歎了口氣道:“是我不對。先療傷好嗎?”
療傷?月思卿想笑卻笑不出來,她根本不是受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