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表麵上幾人間愛耍嘴皮子,但她心裡卻極為清楚。這熔爐鐵堡她不上可以,呂濤不上可以,吳克不上也行,但夏遠,卻是他們四人當中必須要進熔爐鐵堡的!
她不知道具體原因,但那必牽涉到他背後龐大的家族利益,夏遠能為了這個目標從北大陸來他們落後的卡列國,能舍棄一名豪門少爺的身份甘過這清苦地方的修煉生涯,那得下了多少決心和功夫。
而她贏八場也應該不會出局,所以她走了這一著。
而夏遠沒有叫她失望,在與吳克的對戰中竟然險勝了實力比他高一級的吳克。
夏遠動用了靈器,他封住了吳克四周的空間,雖然以他現在的實力使用出來隻是短短的一瞬間,但夠他用了。
空間封鎖靈器,那是靈器中最珍貴的寶貝,縱然是帝都四大家族也沒有,就算暗有珍藏,也絕不可能拿出來給小輩使用。所以當夏遠拿出來空間封鎖靈器時,場中震驚之聲不絕於耳。
那時,呂濤正坐在月思卿身邊,嘴角輕抽,說道:“如果夏遠一開始就拿出這個,他興許不用向我認輸。”
月思卿心中也滿是感慨,低低道:“他到底與你親近些。”
空間靈器雖然稀有,但如果對手有了防備,成功率便低了。
如果他先對付呂濤,那麼未必能拿得下吳克,反之亦然。而夏遠的選擇很清楚,他在呂濤和吳克間偏向了前者。
吳克許是察覺到什麼,比賽結束後長歎一聲。
月思卿倒是有些過意不去,中午回去時,悄悄找到吳克,坦誠布公地將夏遠來卡列國的目的告訴了他,希望他諒解下夏遠,包括她有意輸給夏遠的事,她也說了。
畢竟,吳克也是他們的一分子,她不想這樣瞞著他,他也有權利知道事情的原因。
夏遠來卡列國六年,整整六年隻為了這一個目標,她不忍心。
吳克聞言微震,末了唇角的笑意越發苦澀,說道:“我不怪他。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即使他沒有任何目的,想贏比賽也是情理之中。”
不過,月思卿的做法讓他心底卻暖了許多。
月思卿“嗯”了一聲,取了一個小藥瓶遞給吳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吳克,雖然你不能進熔爐鐵堡,但在彆的地方勤奮點,也不會比熔爐鐵堡差。這些丹藥送給你。”
“丹藥?”吳克一愣,接過小藥瓶。
月思卿則沒提自己是煉藥師的事,隻是一語帶過。
吳克倒也不扭捏,接受了她的贈予,沉聲說道:“現在你們三個並列第二,上麵還有宋英雄,一共四人,而推薦人選隻要三個人,你和呂濤夏遠當中必是要篩掉一個。”
說到這,他欲言又止,向月思卿告辭離去。
不用看比賽,他也猜得出,被篩掉的肯定是夏遠。他心裡也低歎著,那月思卿如此幫他還有什麼意義呢?
提到這事,月思卿臉色也是微微一震。
是啊,還有更殘酷的事實等著他們呢!他們三個,必須要進行組內殘殺,剔掉一個嗎?
她有信心留下,但呂濤和夏遠,誰走她也不願意。
這一切,要怪就怪那個宋英雄!
如果不是他戰據了第一的位置,哪還有這麼多事!
想著,月思卿心中不順,抬腳便將擋在腳前的小石子給踢飛出去,就像是將宋英雄踢飛一樣。
“啪”的一聲,石子打在什麼東西上,緊接著傳來一道清悅的笑聲。
“卿兒,你就是這麼迎接我的麼?”剛剛回到院裡的夜玄褪脫掉披在外頭的暗紅長衫,含笑看她。
他注意到了,剛才吳克來過,站在鐵門旁說了會話就離開了。
沒有他的允許,從來沒人敢進屋。
“夜玄,你回來了!”見到他,月思卿的心便是一定,衝他奔過去,壓低聲音問,“安排得怎麼樣了?”
夜玄擦過她的肩朝客廳走去,嘴裡說道:“什麼安排得怎麼樣?”
月思卿在後麵撅起嘴:“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明知故問!”
夜玄腳步一滯,回過頭看向她,神情無奈道:“你說的是……比賽結果?”
月思卿趕緊點頭。
夜玄隨手將布料精良的長衫扔在軟臥上,走到桌邊開始沏茶,輕聲說道:“還沒定。不過你們三個肯定還有一場比賽。”
月思卿麵露失望,坐到他對麵,兩隻小腿有一搭沒一搭地搖晃著,問他:“必須要比賽嗎?學院裡不能通融下?”
夜玄已將一杯溫開水送到她麵前,眸光溫柔,翹著唇角說道:“喝杯水,辛苦了。”
月思卿麵露失望,坐到他對麵,兩隻小腿有一搭沒一搭地搖晃著,問他月思卿接過茶杯,倒也覺得渴了,仰脖子便將一杯水喝得底朝天,才擦了擦嘴。
見她這般豪飲,夜玄先是眉頭不由自主地一皺,但隨後看著她唇角溢下的水漬,又忍不住鬆開眉,笑將起來。
抽了巾帕,他下了位走到她麵前,抬起她的臉,仔細為她擦乾淨。
月思卿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雙頰微熱地望著他。
少女明亮的大眼睛如一汪迷人的深潭,夜玄隻看了一眼便難以移開視線,動情地彎下腰,在她眼睛上吻了兩下,又在她唇瓣上親了幾下,才意猶未儘地低聲道:“還渴嗎?”
“不渴了。夜玄……”月思卿趁機拉住他的衣衫問,“真的沒辦法了嗎?”
她充滿期待地看著夜玄,不敢移開眼神,生怕錯過了他臉上一丁點的表情。
夜玄微直身子,理了理衣襟,握住她的一雙柔荑,輕輕放在手心揉捏著,說道:“一般情況下是沒有辦法的。”
月思卿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眼瞳越發明亮了,問道:“那是說,還是有辦法的?什麼辦法?難道是找上次那人嗎?”
“那倒也是個辦法。不過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還是不要去找他,他的人情還是很好用的,不能浪費了。”夜玄淺笑。
“那是什麼辦法呢?”月思卿不解地問。
夜玄隻笑不語。
月思卿拉了他的衣襟輕搖,頗有幾分撒嬌的意味:“夜導師,快說說!”
少女甜膩的聲音叫夜玄心旌蕩漾,放柔了聲音道:“明天我去見院長。不急,時間還早。”
有了他這句話,月思卿的心徹底一安。對夜玄辦事的能力,她還真的從來沒有懷疑過。他不出馬則已,他一出手,多半沒有失敗的事。
月思卿心情一下好到了爆,站起來,討好地抱住夜玄的手臂,聲音嬌美:“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說著,她將臉龐貼在他肩頭輕輕磨蹭了幾下,活像一隻粘人的小貓。
夜玄喉頭輕輕滑動了一下,他發現自己越來越難控製情緒了,定下心,他想抽出手臂,生怕這樣下去又是不可收拾。
感到他的拒絕,月思卿將他的臂抱得更緊了,抬起眼睛,無辜地望著他。
夜玄哪裡經得起她這般情意綿綿的眼神,腦子裡“轟”的一聲,反手已將她一把摟進懷裡,滾燙的吻帶著絲迫不及待落在她的眼上、頰上、和唇上,活似將她燒了一般。
月思卿輕吟一聲,頰畔飛起紅霞,一時也是心慌意亂。
夜玄親得不儘興,又將她托了起來,坐到檀木椅上,將她放在腿上,更好地揉按進懷,加深著充滿愛戀的吻。
良久,客廳內氣氛極熱烈時,男人磁性微啞的聲音才在她耳畔響起:“卿兒,修煉的路很累,我好心疼……”
雖然他在訓練上對自己要求嚴格,雖然他近年來極少肯向她泄露任何機密,但得了他這樣一句話,月思卿還是覺得心裡知足了。
圈住他的脖子,月思卿遙了搖頭,將臉埋在他懷裡。
“不累,我能堅持,堅持到與你並肩站在一起的時候。”
隻有等她實力提升到能與夜玄比肩而立時,她才會覺得夠了。
夜玄咬著她的耳垂,不舍的歎聲清晰地傳進她的耳中:“那去休息一下,好麼?”
“嗯,不過我不想走。”月思卿有些耍無賴地將頭埋得更深,動也不動。
夜玄笑出聲,儘是滿足和幸福,那兩個字也充滿了溫情:“抱你。”
“嗯。”月思卿又應了一聲,聲音是飛揚的,甚至得瑟地甩起一雙小腿來,不過很快就教夜玄捉住,溫柔的責備聲聽起來卻更像是蜜罐裡調出的情話:“調皮壞了嗯?”
“唔……”月思卿吐吐舌。
夜玄卻低頭在她額上“吧唧”一聲,落下一個疼愛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