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美人卻睡得香的不能再香,頭微微歪在靠背上,眼睛輕合著。怎麼叫也叫不醒,輕歎了口氣,許顏將人抱下車。抱回房間,畢竟,現在,這可是祖宗。
甦醒來時,天色已開始暗淡。
他醒來後,先是看了看天,再看了看自己的隻是蒼白的手,輕輕在心裡歎了口氣。
一擺手,一個雪白的鈴鐺便出現在他手上,攝魂鈴還能用多久呢?昨夜法力消耗太多了,現在的他,可經不起這樣的消耗啊,不過好在,現在有了個雖然麻煩但是聊勝於無的落腳地。
下一步,該乾什麼呢?昨天土地公已經把這裡大概告訴他了,那麼……他輕輕呢喃著,眼中已經開始泛起了笑意,下一步,總該是你了啊……
傍晚時分,天邊開始泛起雲霞,許顏站在二樓陽台上,抽著煙,煙霧繚繞著籠住他的眉眼,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渾身仿佛籠罩著一股無形的戾氣,在煙霧下半遮半掩的眼神也閃爍的寒光。
就在這時,一陣鈴聲響起,尖刺的聲音充刺在陽台,戾氣頓時煙消雲散,他拿起手機,接起電話,一開口,漫不經心的懶散喂了一聲。
電話那頭的女聲厲聲問道:“你在哪裡?”
許顏將煙霧吐出,立馬換了個人似的,插科打諢的笑嘻嘻的回了一聲:“我當然在家啊,不然還能在哪裡?”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家?!你趕緊給我回來!今天你已經耍大牌出名了!我已經和文導說好了,那個鏡頭刪掉。”
電話嘟了一聲,而後黑下屏幕。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也沒想要回複,焦急說完後直接將電話掛了。
好吧,對於一個三線小明星,這已經是這個金牌經紀人最大的耐心了,要不是長了一張好臉,可能他連這個經紀人的邊都挨不到。
他也不是為了所謂的鏡頭而離開,隻是當時剛好接到追捕令。這時他才想起,好像最近拍的那個電影,挺沒錢的吧?
雖然他是孤家寡人身無分文的人一個,但是他家裡有遺產啊!
“哎。”許三公子覺得自己真是個小可憐,身無分文,身如浮萍,隻等年齡到後收拾收拾東西帶點股份滾蛋。
他邊覺得自己身世淒苦,邊發揮資本家的本質,發著微信。
哦,徐三呐:“小柳,幫我查一下眾神圖,裡麵一個名字叫甦的神,查好後資料發我。還有問一下,到底有什麼東西逃出十八層了嗎。”
柳劉溜:“?!!出什麼事了?!”
哦,徐三呐:“沒事。”
柳劉溜:“上司,您忘了嗎?前頭您讓我來a國查草莓案的!我怎麼查資料啊!”
哦,徐三呐:“回來。”
柳劉溜:“我這邊才……淩晨三點。而且查神仙,一般神像旁都會有來曆,以及生前生後種種,難道查墮神?!不行不行,算了,可就算是墮神,祂在不濟墮神還有一塊碑呢。”另附一個大哭表情包。
可許顏並沒有回他了。
墮神都有一塊碑,隻有一點乾這行的都知道,記錄墮神好點的,把墮神風光時,不風光時,犯什麼錯全記著,不好的,寫個錯,神名,啥也沒了,隻能被歲月遺忘更迭,不能不神形俱滅。
碑確實有,也確實清楚。
那墓碑上寫的確實很清楚,念牢裡所有的神仙包括生卒幾年,一應俱全。找甦還是廢了挺大的勁兒的。
隻是,想著墓碑上的字,他突然有些沉默。
寒風呼嘯著,刺骨的冷刮的人骨頭生疼,這天氣堪比零下十幾度了,許顏都快被凍僵了,他隻穿了一件短T,他不斷的打著響指,將那半廢物的火苗召出來,雖然往往不過幾秒它就立馬縮了回去,可總歸聊勝於無,他頂著寒冽的風,眼睛不斷在巨大的墓碑上滑動著,終於,他找到了。
隻見墓碑的最下角,已經被侵蝕的有些模糊不清的字體一反清楚的常態寫著——
甦,與天地同壽,刑期,永世。罪責……
最後那幾個字不知是被風霜侵蝕還是怎麼的,模糊的一個字也看不清了。
而看到那行字的那刹那,不知為何,許顏沉默了,他的腦海裡有人蹦出了一句話。
能夠殺死人的,孤獨且算一個。
還有,怪不得,那人這麼冷淡,換誰,都這樣。
心裡,驀的一軟。
等許顏吃完飯後甦才醒了。此時天已黑透,夜色如幕。
算上昨天,甦睡了將近一天。
“哇哦,甦先生,你怎麼睡了這麼久啊?再不醒,你就看不到我了。”許顏伸著懶腰敲著門進了甦的房間,邊說還邊打著哈欠。
一進門,許家房子的隔音效果立刻顯現出來了。許顏隻見甦欣長身姿坐的端正,眼睛盯著他背後語音轟鳴的電視,看的木不專睛。
“怎樣?”甦的聲音此時已經完全聽不出沙啞,清脆溫雅。他說話也不似可是生硬了,語調開始婉轉,語氣開始有了上揚的趨勢。
隻是,他問的認真而帶著誠懇,實際卻是眼睛連挪,都不舍得從電視上挪走分毫。
而許顏正垂著眼睛裝著可憐,並沒有發現這一異常,隻是自顧自的歎著氣:“唉,我經紀人叫我回去演戲呢,我是演員你知道吧,可厲害了,唔,雖然有錢就能當,但是我靠的是自己啊!自己!”
說著,許顏抬起了頭,悄悄了撇了甦一眼,正對上了一雙茫然的眼睛。他聲音開始變小,最後徹底沒聲的沉默在原地。
“好吧,雖然確實有時候靠點錢。”畢竟不是所有導演都有錢拍電視電影的。
“前輩您呢?您要做什麼呢?雖然我目前來說可以養得起您可萬一我哪天受不了跟這SB導演解約了,那我也養得起咱兩,隻是這樣不是很無聊嗎?還有您隻叫甦嗎?這是姓還是名?還是本字?”
甦沉默了一會,目光從許顏的臉上,挪到房間的一角,輕垂了眼睫,開始緩緩道:“我隻有一個單字,名甦,被鎖於鳳英山萬年有餘。早已經是墮神,你大可直呼我名”昨天是他不敢再下去,他懦弱無能,膽小怕事,不敢在踏足故地半點,卻又冷心冷情,叫素味平生的你涉險,卻萬萬沒想到,你直入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