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疑惑的轉頭問。

“走吧。”說完，他飛身到九嬰身上：“正好不遠處有花開的正豔。”

“九嬰，走。”聽了令，九嬰展開漆黑的羽翼，它身形展開的巨大，幾乎遮蓋天地，而它還自帶幽火，遠遠望去，像一盞疾速移馳的燭火。

九嬰過於利行，也過於龐大了。以至於鳳甦走了一趟，什麼也沒看清，隻知道風在耳邊呼嘯怒卷了一刻，抬眼就到了覃顏口中花海。

確實是花海，開滿了整個山坡，花是清一色的白，純白柔軟的像雲，讓了人一眼就能陷進去。

那純白的花像是把一重天的光都吸走了，在黑夜裡熠著光，被九嬰攜帶的風吹的簌簌作響，似哭似喜。

原本鳳甦還想半夜賞什麼花，看這模樣，倒是他見識薄淺了，這下沒借口了。

“這花叫嬌蘭。”覃顏站在山坡，掃了幾眼這些花道：“我取得名字，因為它周身範圍內，隻要有東西靠近就會泛紅，很嬌氣。”

“神不是不能給靈賦名嗎？會有因果債的”在這樣的美景中，鳳甦說話聲音都輕了，誰叫他是鳥呢。

“可它們無靈，甚至一輩子都無法有靈，這是一重天。”

自古出生這種東西就是不公平的。有人生而為靈，如人，如仙，如神，有的是先有靈識，如動物，如植物，而有的注定無靈，有靈者可修為仙，為神，為天地萬物，有靈識者可為靈者，再為仙，為人。可這一切的前提都是有靈。

這是上古時就注定的。

“仙君。”鳳甦轉頭，注視著他，他那雙上挑的鳳眼細長，似水，似火，要勾了覃顏魂一樣，一時之間，方寸大亂。

覃顏立刻轉開頭，不動聲色與他錯開，慢慢降下臉的溫度。

“難道生來如此，就真的決定一切了嗎？”

“不。像人間，有人生而富貴，有人生而卑賤，難道卑賤者就真的甘願一生卑若塵泥嗎？富貴者就能閉目養天，一生榮華嗎？生而卑賤者也有登頂九五之尊的，這從來不是注定好的，所以我為它們賦靈，我希望有這樣的因果，我希望它向我展示生命的強大。從來沒有人生而就被注定。”

“我以前在一重天....”鳳甦及時停住了嘴 ，沒再開口。

“什麼？”覃顏疑惑轉頭，那聲音像聲歎息，風一吹就散了，以至他沒聽清。

“你喜歡我嗎？”鳳甦突然道。

“我.....”他突然就說不出話了。糟糕，他想，他好像不敢看他。

“殿下。”覃顏隻聽他輕歎道，聲音帶著笑，他簡直不像鳥，狡黠的像隻狐狸。

一張放大的臉突然出現在他麵前，那雙上挑的眼衝他眨了眨。

他的魂被勾走了。他想。

覃顏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對上那雙快要溢出笑的眼睛，他又默默把那步挪回來。

“回去喝酒嗎？”

“你湊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覃顏眼看著就要湧出的話，又被他咽了回去，他冷冷瞥了眼鳳甦，冷聲道：“喝。”

鳳甦被他看的一聳肩，摸了摸鼻子：“隻是要你請啦，你這樣看我乾嘛？”

“一壇酒而已，有什麼好請來請去的，這回，流仙請，他可藏了不少好酒。”

“那可真好。”

兩人一回去，就看見流仙正在覃顏帳前焦急踱步。看來這樣子，是這傻孩子終於發現不對味了。心有靈犀的兩個人同時鬆了口氣——看來這孩子還沒傻到那個份上。

“要想賠罪的話，把你私藏的幾壇酒交上來吧。”

流仙一迎上去，就聽到晴天霹靂的消息，整個人都呆住了。

“我記得好像有個五六壇吧。”覃顏毫不客氣的趁火打劫。

“我去換身衣服，你要在哪裡等？”穿了一天的輕鎧，饒是覃顏，也累的夠嗆，但是累歸累，他還是忍不住想逗逗鳳甦。

“我在門口。”鳳甦迅速回道：“我相信你馬上就能好。”

“鳳仙君....”聽見說要鳳甦等在門口，流仙乘機滑過去 ，臉上滿是糾結：“你們要酒可是....助興？”

“助興？”鳳甦一愣，過了一會兒後才發現過來，臉上立刻起了一片豔紅，而後他微微一笑：“你猜？”甩袖進了覃顏營帳。

“這，這也沒說是不是，到底要我怎麼辦才好。 ”

流仙被留在帳外，抓耳撓腮的，“這大概....是吧，隻是仙君不好意思說而已，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