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現在一看他這張臉就氣不打一處來，站起身後直接回了房間，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56

客廳裡，伏黑惠走過來，用和弟弟剛才一樣的姿勢坐在伏黑甚爾腦袋旁邊。

“今天發生了什麼？”伏黑惠問。

他的聲音還帶著幼童特有的軟糯，語氣卻是超越年齡的成熟冷靜。

“幸很生氣。”伏黑惠說，“他在傷心。”

伏黑甚爾看著頭頂這張仿佛縮小版自己的臉，沉默了一會兒，歎了口氣。

他用手肘撐著地，盤腿坐起來，然後伸出一隻手，摸了摸惠的頭。

“我知道了。”伏黑甚爾垂著眸看自己的大兒子，“幸那邊我會解決的。”

伏黑惠盯著他：“你要說到做到。”

說著，他還伸出一隻手，小手指彎著，做出了拉鉤的動作。

伏黑甚爾又歎了口氣，也伸出一隻手，小手指鉤上去。

“好，說到做到。”

57

「統啊，你說甚爾怎麼就這麼混蛋呢？」我整個人呈大字型躺在床上，「他知不知道他今天差點就要死了？他居然還敢跟我說‘而已’？我去他媽的而已！」

我罵罵咧咧：「艸他娘的混蛋甚爾！他就是個大傻逼！混蛋！狗屎！」

壓根兒沒想著讓係統接話，我還在繼續罵：「我知道他肯定給我們安排好了後路，但是……但是他媽的我和惠才三歲！」我隨手抓起一隻枕頭，往牆上猛地一扔，「我們他媽的才三歲！」

「一歲沒滿就死媽已經夠慘了，那混蛋還想讓我們三歲就連爸都沒了……艸他媽的傻逼甚爾！」

我顛來倒去地罵人，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到底想說些什麼，隻知道反反複複地重複那幾個低俗的詞彙。

係統慢悠悠飄過來，兩隻老虎爪子抱著枕頭放回床上：“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甚爾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人渣、垃圾、混蛋、爛人……”係統一個個數過來，“你看，你這不是很清楚嗎？”

這一句話砸到我腦袋上，把我砸得沉默了好半天。

我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過了一會兒才啞著嗓子開口：“……可我從沒想過他會主動去送死。”

我緩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地重複：

“——我從沒想過他會主動送死。”

甚爾那家夥，不是說沒錢的活兒絕對不會乾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