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份好意，他實在是難以拒絕。瑪蒂娜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他實在是看不得瑪蒂娜像傳聞中的其他墮魔一樣，被砍得不成人形。

村長的感謝在聖若望和布萊德利的意料之中。隻是多年來行走在外的經曆還是讓他們產生了疑惑。

墮魔，一個與魔獸關聯起來，人人喊打喊殺的不詳之物，在這個村子卻有所不同。他們對變成墮魔的瑪蒂娜有恐懼有害怕但獨獨沒有厭惡。單從他們沒有遷怒莎莉這一點就能看出來了。

或許這與瑪蒂娜沒有對村子大開殺戒有關。她沒殺他們，他們也憐她，憐本該是人類的她。

聖若望和布萊德利得到足夠的消息時，莎莉和巴特萊正巧也回來了。看到他們的身影，聖若望與布萊德利也不再打擾村長，從村長家中離開。

兩人這一動，剛回來的巴特萊也動起了身。他得再送這兩人去莎莉的家中。

布萊德利抓住一路上閒聊的機會，又開啟了套話。他並不是認為村長說了謊，或是隱瞞了什麼事沒告訴他們。他隻是習慣了收集情報，以免遺漏了什麼重要的信息。

“你是問瑪蒂娜這個月給我們帶回來的東西嗎？”巴特萊聽到布萊德利說自己好奇這件事，有些詫異。他們能買到的都是些沒什麼價值的物品，根本不配入魔法師的眼，更彆提這裡還有一個光明神教的人。

巴特萊不太理解布萊德利的想法，卻沒有多問，一板一眼地回答他的問題。列舉完一串村民們購買的醬醋油鹽、鍋碗瓢盆後，巴特萊頓了一下，繼續說，“瑪蒂娜買了兩匹布回來，說是要給莎莉做新衣服。她的肩上掛了個包，鼓鼓的，布匹就裝在裡麵。裡麵還裝了些針線和一些瓶瓶罐罐……”

說到最後，巴特萊有些說不下去了。眼看著莎莉的家就在眼前，巴特萊憐愛地望了眼變得冷冷清清的舊房子，歎惋道，“莎莉的新衣服，沒著落了啊。”

“莎莉的家就在這了。”巴特萊指著尚且完整的舊房子，示意他們往那裡走。

到了地方，布萊德利卻沒有把注意力分給這所接下來要用於休息的房子，而是朝巴特萊說道，“聽你前麵說的那些話，看來你對村民們都很熟悉。”

“我是村長的族弟。現在村長總說自己的精力不夠用，要我多幫忙照看大家，我也就隻要多關注一下他們了。沒辦法，誰讓我已經算是村子裡較為年輕的一批人了。”巴特萊無奈地笑了笑。

順利將他們送到門口，巴特萊不做逗留，直接離開了。

看著巴特萊遠去，布萊德利收回視線，雙手搭在一起，語氣懶洋洋地說，“這個村子還真是一個溫暖的村子。”他的話乍一聽像是對這個村莊很有好感，可若是結合他的語氣和神態來看倒像是在質疑這個村子，質疑它是否真的是表現出來的這樣溫暖。

聽到布萊德利仿佛在陰陽怪氣的話，聖若望默默收回了踏出的腳步。他本想立馬去找晏雲清，但布萊怪異的狀態已經無法讓他忽視過去了。

“布萊。”聖若望叫住了想推開半掩著門的布萊德利。

疑惑地收回手，布萊德利回頭看向聖若望，“怎麼了嗎？小聖。突然叫住我是想說什麼嗎？”

“這句話該我問你才是吧。布萊，這大半年來你究竟經曆了什麼，怎麼變成了現在這樣？極度地不安。就算在我和斐迪南的麵前也一樣。”聖若望定定地看著布萊德利雙眼，冷靜地說道。

聽完布萊德利一路上的試探後，他終於明白了布萊的狀態為什麼會如此奇怪了。因為布萊現在，非常地不安。

沉默了幾秒，布萊德利像條件反射一樣，露出一個笑，“小聖不是也一樣嗎？變得和以前不同了。你以前不管是遇到什麼事，總是很溫柔。”

所以，不要問了，好嗎？

憑借著對布萊德利的理解，聖若望讀懂了他想表達的意思。

一時間，兩人都不敢再說些什麼，空氣也僵持了起來。就在這時，半開著的門被人從裡麵打開了。

開門的斐迪南站在靠邊的位置，沒被注意到。倒是跟過來查看情況的晏雲清立在正對著門的位置，不偏不倚地接下了兩人看來的目光。

看到他們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晏雲清不解地說，“剛才在裡麵就聽到你們的聲音了。怎麼有可以休息的地方不坐，要站在外麵曬太陽？”

“還是說，你們喜歡當看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