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萊昂納德的話戳中，晏雲清身體一頓，幽幽地說道：“可是我又不當他的監護人。我們談過了，我不會養他。”

聽到他的話，萊昂納德又看了眼小孩，一不注意嘖了一聲，“你知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狀態？他……”

“我知道。”晏雲清打斷了萊昂納德的話，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說了。

晏雲清一句平靜的話瞬間讓他啞火了。他放下手，觸碰身側劍鞘，眼神複雜地看著藏藏躲躲的雅尼克，沒好氣地說道，“我看你根本不知道。”

“哼，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也和我沒關係。”他拋下一句話，直接轉身跑回樓上。

兩人交談時沒有很大聲，所以才沒有引起太多人注意。然而兩人幾乎要打起來的架勢還是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

看著萊昂納德上樓的背影，晏雲清有些哭笑不得。他低下的頭來，看到雅尼克緊緊地抓住他的衣服，心情忐忑不安的樣子。他在心中歎息著，抬起手輕輕拍了下雅尼克的肩膀。

“晏雲清大人，你身旁的這個小孩是誰？”

“晏雲清大人，你真的要養小孩了嗎？”

已經回來的聖若望和斐迪南同時問道。

聽到他們的聲音，晏雲清順著聲音看去。看到他們三個人都回來了，他嘴角含笑道：“他叫雅尼克。關於他的事，我們上樓再說，先讓他去洗個澡吧。”

“好的，晏雲清大人。”聖若望壓下滿肚子疑惑，點頭應道。

斐迪南沒有異議，抬腳走到他的身側。

“那我們走吧。”布萊德利笑吟吟地說著，幾步走到雅尼克的旁邊，眯著眼對他說，“小朋友～你現在住在哪個房間？我帶你上去吧。”

聽到布萊德利的詢問，他下意識抬起頭看向晏雲清。看到晏雲清點頭，他才同意。

雅尼克在房間裡的浴室洗澡，晏雲清就等浴室外麵和其他人解釋今天發生的事。

弄清楚前因後果之後，聖若望指向浴室問道，“晏雲清大人，你準備帶他去哪裡治療？”他永遠相信晏雲清。晏雲清說墮魔是一種病，那就是一種病。

“我想先把他帶在身邊，看看能不能找出原因。之後，我會找人把他送到漢娜那裡。”晏雲清早已想清楚了，霍利塞城才是最適合雅尼克的地方。

霍利塞城有煉藥師漢娜給他調理身體，維塔莉又是獸族，有可能發現什麼。最重要的一點是，如果他暴動了，傭兵團的人能將他鎮壓下來。

聽完晏雲清的後續解釋，布萊德利讀懂了他的想法，同意讚成他這樣做。

“這樣說來，雅尼克能被治愈代表著墮魔可以得救，也就不會有無辜者被殺害了！”斐迪南眼睛亮亮地說著，情緒興奮了起來。

“是的。”晏雲清說著，露出笑容。他沒有披白袍，也沒有使用方塊魔法陣，待在熟悉人麵前，這些遮掩物都是不必要的。

他們也得以見證他露出的真實的笑，不是平常那種嘴角彎起的，淺淺的笑。

“吱嘎。”

雅尼克洗完了澡，換上了新衣服走出來，身上滿是水汽，頭發濕漉漉的。

“我……洗好了。”他兩隻手抓著側邊的袖子，扭捏地走過來。實際上他更想捂住自己的臉，不讓其他人看到自己臉上奇怪的鱗片。

看到他的頭發還在滴水，晏雲清拿起毛巾遞給他說道，“用這個來擦頭發吧，彆感冒了。”

“謝謝。”他接過毛巾，眼裡升起了一股霧氣。

他擦完了頭發，又聽晏雲清問道，“你能告我們，你身上的鱗片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嗎？”

他停下了動作，抓著毛巾的手緊了緊，不自覺地垂下視線看著自己的腳尖，“前天。”

前天正是這個小鎮出現墮魔的日子。

晏雲清神情不變，繼續溫和地問道，“你知道傑米、埃爾西、西尼爾嗎？”這三個人名是鎮上新出現的墮魔的名字。

聽到晏雲清報出的三個人名，他的身體陡然一震，抿著嘴點了點頭。他抬起頭看向晏雲清，聲音裡帶著他自己沒有察覺到的委屈，如同在告狀一般。

“他們給我灌了一瓶奇怪的藥水，所以我才會這樣。他們喜歡欺負我們這些乞丐為樂。他們……是壞人！”

看到他氣憤又害怕的表情，晏雲清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不怕，壞人都死了。在昨天。”

這個消息太過震撼，雅尼克瞪大雙眼，嘴巴微張。?

“那三個人都變成了墮魔，所以都被殺了呢。”布萊德利語氣輕快地說著，像是在談論今天天氣真好一樣。

聽著布萊德利的話，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他拿下放在頭上的毛巾，觸碰著臉側的鱗片，?喉嚨有些發澀，“我……也是墮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