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崔妍春話裡不加掩飾的嘲諷之意,李興昌這才意識到,原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那個血人,竟然就是自己的小兒子李慶明。
他往李慶明躺的方向看了一眼,慘狀不堪入目,十分痛心的移開了視線,不敢再多看一眼。
而李慶聲在剛才來書房的路上就親眼目睹了弟弟的慘狀,此刻正緊咬牙關,滿臉憤恨地注視著自己名義上的弟媳。
這一刻仿佛時間流速都變慢了,李興昌緩慢地把視線移到崔妍春的身上,雙目通紅地盯著她,語氣就跟淬了毒一般,“你竟敢這麼做!你難道忘了我們李家對你有恩?”
崔妍春像是聽到了什麼十分好笑的笑話,神情癲狂地笑了起來。
“哈哈哈,有恩?你還真敢提啊,你話裡所說的恩情,是吞並我崔家家財的恩情呢,還是大婚之夜辱我名聲的恩情呢,”
話說到一半,崔妍春頓了頓,曾經發生過的痛苦回憶在一瞬間湧上心頭,她周身的怨氣變得越來越濃鬱,幾乎化成實質,張牙舞爪的昭示著它的存在感。
“還是,讓妖人施法,讓我死後不得安寧,好讓你李家大富大貴的恩情呢?還想要我感恩戴德?你做夢!!”
崔妍春眼含恨意地補充完下一句,隨即朝著李興昌父子的方向撲了過去。
剛才崔妍春話裡的信息量巨大,被忽視在一旁的玩家們一字不落地全聽了進去,尤其是之前跟代璨發生過爭執的吳韜幾個人,臉色相當的不好看。
他們沒想到代璨僅憑一點細枝末節就推測個八九不離十,居然全都讓他給說中了。
難怪在他們去探查那天,接觸過陣法的那兩個人都死了,陣法封印每深一層,鬼新娘的怨氣便濃鬱一分。
若不是今天鬼新娘突然殺出來,吐露了之前曾在李宅發生過的一切,他們這些人怕是要跟係統任務背道而馳。
好險啊,差點就跟那兩個蠢貨一樣死在這宅子裡了。
但是他們放心放的未免有點為時過早了,因為除了代璨他們三個以外,其餘剩下的玩家全在這裡。
陣是代璨他們破的,貌似跟他們一點關係沒有啊。
另外崔妍春來的時候,正好撞見他們和李老爺待在一起,他們又拿什麼證明他們不是李老爺的同夥?
吳韜臉色慘白的想到這一層,他們證明不了,或許鬼新娘也不會有那個耐心讓他們證明,他們得趕緊離開這裡才是。
“啊!!”
此時李慶聲發出一聲淒慘的叫聲,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喘氣,眼看進氣少出氣多,很快就要步他弟弟的後塵。
“噓,趁著他們沒注意到咱們,咱們趕緊走。”
這慘叫聲嚇得吳韜心裡咯噔一下,更加篤定了要趕緊離開這裡的想法,豎起食指示意他們彆出聲,指了指書房門口,小心翼翼地往門口方向挪動。
“話說幾位這是要去哪兒啊?難道是我招待不周麼?”“嗬嗬——”
崔妍春手下死死掐住李興昌的脖子,冷不丁開口叫住了他們,似乎對他們的舉動早就一清二楚。
“啊,啊哈哈哈,誤會,都是誤會。”
吳韜‘撲通’一聲癱軟在地,對著鬼新娘尷尬一笑,再也不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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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哥!燦哥!不...不好了!不好了!”
代璨還在花廳沉思之際,就聽見丁桃吵吵嚷嚷的聲音,他眼神迷茫了一瞬,就看見丁桃她們兩個人氣喘籲籲地衝進花廳。
他掃了一眼旁邊仍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管升,朝著丁桃她們走過去,看見她們灰頭土臉的,上下打量一番,開口問道:“你們兩個沒事吧?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哦,我們沒事,不,有事啊燦哥。”丁桃下意識搖了搖頭,緊接著反應過來,對著代璨欲哭無淚地說道。
“彆急,慢慢說。”
“是這樣,我們...”
丁桃一五一十地把剛才發生的事講了出來,說完眼神期盼地望著代璨,希望他能拿出個辦法。
“看來我猜的沒錯,管升啊,”代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抬高聲音叫了管升一句,“剛才她說的你都聽到了吧?你現在有什麼想說的嗎?”
站在一旁冷不丁被點名的管升身體一哆嗦,把自己的頭低得更低了。
丁桃不明所以地問道:“燦哥,你問他能問出個花來啊?難不成他有辦法?”
“小桃,彆打岔,聽燦哥繼續說。”尹連枝拽了拽丁桃,讓她安靜一點。
隻見代璨慢慢踱步到管升旁邊,慢悠悠地開口說道:“李老爺說新娘大婚之夜慘死,之後就封入棺槨,嚴令仆從不許接近堂屋,看你昨日翻牆,動作嫻熟,想必已經做過很多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