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嚴川目光鑿鑿,就像是要在自己的身上戳出個窟窿一樣,那位級彆沒有嚴川高的醫生頓時心頭一驚。
他心想,難不成是,嚴川已經知道是他之前在組織病人外出放風的時候一時疏忽了?
鑒於今天這場鬨劇是在他值班的時候出現的,無論是不是因為他的疏忽引起的,他都隻能硬著頭皮把這件事的罪責給攬下來。
“嚴主任,你放心,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
“嗯,今天幸虧沒有出事,不然的話...可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事了。”
“孫醫生,這以後做事還是嚴謹仔細點的好,你說呢?”
嚴川輕描淡寫地敲打了他幾句,腳下調轉方向,朝著剛才被帶離的那個病人的病房走去。
“嚴主任教訓的是...”
孫醫生抬手用袖子擦著自己額頭上的虛汗,目送著嚴川抬步從自己麵前離開。
可算是走了,再不走,自己都要被他嚇死了...
他轉念一想,一時沒忍住,又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道:“該,這種事是能疏忽的麼,這次被他給盯上,可真是一點都不冤。”
孫醫生在心裡把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緊接著又恨起那個因為不知情造成今天這場亂子的醫護來。
要不是他/她做錯了事,把那個病人給放出來了,自己還用得著被嚴主任一頓教訓麼!
他想到這裡,立馬將自己心裡的怨氣對準了現場那些級彆不如他的醫護上,催促著他們把病人都帶回病房去。
“今天的放風提前結束了,來,把他們都帶進去!”
“至於今天到底是誰惹出來的事,我也不跟他計較了,自己心裡都有點數。我是不跟他計較,但不意味著我不知道是誰,你們都仔細著點。”
“以後堅決不能再出現這種錯誤!聽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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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川走到那個病人的病房門前,考慮到正常人靠近,也會受到那個病人情緒的影響,他並沒有直接刷卡開門。
反而是敲了敲門玻璃,隔著一扇門跟那個病人談話。
丁桃正坐在自己的病床上,憤憤不平地捶打著自己的枕頭,在聽到聲響之後,她臭著臉走過去,惡聲惡氣地說道:“乾嘛!如果不是來放我走,一切免談!”
“丁桃,你的病現在還沒好,你的情緒很容易傳染給彆人的。”
嚴川手上拿的正是丁桃的病曆夾,隻見在她的診斷書上,明確寫著她的病是情感感染病。
患有這種疾病的病人,很容易將她自己本身的情緒傳染給其他人,視傳染情緒的程度區分輕重。
就單從剛才被丁桃引發出來的騷亂來看,她的情緒不僅傳染給了其他病人,甚至連一些正常的醫護人員情緒也被給她影響到了。
顯然她身上的病是相當嚴重的。
在沒治愈之前,自然是不能讓她離開這裡的。
“你才有病呢,你全家都有病,那些人的情緒跟我有什麼關係,淨會給人亂扣帽子!”
丁桃指著嚴川的鼻子直罵,然後氣呼呼地坐回床上,單方麵結束了他們兩個之間的對話。
看著她還是一副不肯承認自己有病的樣子,嚴川搖了搖頭,隻要自己避免她跟彆人接觸就行了,至於她信不信,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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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這是,已經回來了麼...”
之前護工給代璨紮的那一針劑量並不是很大,很快他就從昏睡中清醒了過來,從自己緊抱著的玩偶中抬起頭,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裡正是他自己的房間,怪不得他會這麼安心。
他又低下頭,將自己埋進玩偶裡,蹭了蹭,從喉間發出十分愉悅的喟歎。
“嗬~”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內突然響起一個人的輕笑聲。
代璨聽到這個有些耳熟的聲音,頓時像一隻受驚的小獸一般,眼神十分不安地順著剛才聲音響起的方位,找到了那個人。
隻見他最不想見到的那個人正倚在門上,眼神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自己。
像是因為自己剛才做的動作,那個人才沒克製住他的笑聲。
“院長,你怎麼會在這裡?”
代璨的言下之意是,不經過彆人允許就進入彆人的房間是不禮貌的。
“嗬,看到我在,你就這麼害怕?”
隻見院長麵露笑容,緩緩朝他走了過來,沉穩的腳步聲如鼓一般,回蕩在他的心上。
他眼睜睜地看著院長俯下身,說話時的氣息都打在自己的臉上。
這使得代璨心裡拉響了警報,他能感受到自己身體正在微微顫抖,自己臉上接觸到院長氣息的地方正泛起酥麻的癢意。
“嚴醫生在哪兒,我要找嚴醫生...”
他下意識地抱緊了自己懷裡的玩偶,試圖壓下因為院長靠近,他就會變得很奇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