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堆滿天,我還是最愛月圓”
陳瀚月有點兒醉了,房間裡隻有一盞台燈亮著。他窩在床邊的懶人沙發裡,拿著一張明信片捱過了一夜。
“陳總早上好”,公司電梯裡不太熟悉的下屬湊近打著招呼,“陳總昨晚沒有休息好嗎?看起來有點累啊。”
陳瀚月看著反光電梯門中的自己,一米八將近一米九的身高的他穿著深色西裝,雖然很久沒有健身了,身材還是保持得不錯。他梳著精致的發型,領結也打得標致漂亮,感覺連頭發絲都高貴,隻不過如此完美的打扮也無法掩蓋昨晚熬了通宵的事實,他心想再也不熬夜了,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那位下屬又要開口問些什麼,被陳瀚月身邊的助理周銳瞪了一眼就又把話咽回去了。沒看見人家懶得理你嗎?話真多,一點兒也不懂得看眼色呢怎麼。
公司位於城市中心商業區一棟普通大樓的最頂層,這棟大樓是陳瀚月的父親年輕時打拚下的,下麵五層是商城,上麵二十層就租給小公司充當辦公樓,而公司主要就是靠商鋪和小公司的租金還有大樓管理的物業費過活。陳瀚月大學畢業後父親就跑到海島上的養老院享受生活去了,陳瀚月無奈接管了公司。工作不是很難,活都差不多分配給下麵的人去乾了,陳瀚月一身本領也沒處使,每天坐在辦公室裡閒得能數牙。
又是沒有事做的一天上午,陳瀚月本來可以不用來公司,但是在家裡他睡不著,總覺得趴在辦公桌上更容易睡著。他已經睡眠障礙很多年了,五年前那個驚醒的早晨給他帶來了極大陰影,在那之後隻有安眠藥能夠拯救他懸吊著的靈魂。
一夜未眠的他很快就在辦公室睡著了,趴在桌上蜷成一團的他就像雛鳥窩在鳥巢中,輕顫的睫毛好像在說他睡得並不安穩。
“陳總”,周銳敲了敲門,“到中午了,你要吃什麼?需要我給你點餐嗎?”
陳瀚月被驚醒,他猛地睜開眼睛,被驚嚇後的心臟好像要跳出來,他扶著腦袋緩了好一陣才開口道,“不用了,我下樓吃。”
陳銳站在門外等到了回答,也不做什麼回應,自己就走了。做陳瀚月的助理是一件很輕鬆的事,很多時候並不需要對他有過多的關心。
“居然睡了一上午,真夠可以的。”陳瀚月自言自語,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就下了樓。
今天是工作日,商場中人並不是很多,陳瀚月坐在常吃的麻辣香鍋店裡,等著上菜。
“你今天晚上有事嗎?請我吃頓飯。”手機響了,好兄弟蔣宇發來消息。
“你要不要臉?”陳瀚月回。
“你請我吃飯,我告訴你個好消息。”
“不想聽,滾。”
“那你彆後悔!”
蔣宇是陳瀚月高中大學好友,高中時倆人因為同在攝影社而相識,好巧不巧倆人進了同一所大學,自然而然地就成為了好哥們兒。
過了一會兒,手機又響了,陳瀚月一看又是蔣宇的消息,“大哥,你真不好奇?”
“建議有屁快放。”
“我在機場遇見林安了。”
陳瀚月哐得一聲把手機扔在了桌子上,他不知道自己是被“遇見”嚇到了還是被“林安”嚇到了,心跳聲掩蓋了周圍所有嘈雜的聲音,他好像忘記了怎麼呼吸,窒息感讓他感到麻木很難思考,像是一瞬間墜入了深海。
陳瀚月緩了好幾秒才活回來。已經很多年沒有聽到或者看到那個名字了,他居然出現了,在無聲無息消失了五年之久後。陳瀚月有一千萬個問題想問,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拿起桌上的手機,顫抖著手撥通了蔣宇的電話,深呼吸了好幾下才開口,啞著嗓子問,“你看見他了,然後呢?聊天了嗎?”
“沒,我就看見他等車呢,沒等我走過去他人就坐車走了。”蔣宇回答,像是刻意轉移話題,“你沒事吧?你說他來這乾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