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遠古老的祭台前,鄔天末右手食指中指並攏,扣在左肩,念:“記月候時,懸池為我開。”
一道周圍環繞著破碎晶石的門,憑空出現在祭台和廣場之間,鄔天末推開門,示意鄔吻之跟上。
進到內裡,周圍一望無際,隻有一座小型城池懸在空中,富麗堂皇。
踩著在空中排列的石板,並沒有失重感,就好像是嵌在透明的實物上一般。
城池的門打開,裡麵有數不清的大大小小十分大氣精致的宮殿,那一條條由寶石鋪成的道路,讓鄔吻之眼花繚亂。
每個蠱族族人在七歲時,都會請祭師開啟伴生蠱蟲。
上一次來這裡,已經是鄔吻之七歲的事了。懷揣著一顆意味不明的心,鄔吻之跟著鄔天末去到了祭師所在的宮殿——翻祿殿。
除卻休息時間,祭師大多都呆在這喝茶看書,偶爾會有兩族的長老來和他下棋。
這一代的祭師已經在位一百餘年,單名一個洛字,二族尊稱為洛師。
洛師身著素色簡衣,烏黑的發垂落於案,頭頂隻彆了一支紫檀簪子,如陌上來客一般。此刻他正單手拿著一本書籍,麵前擺著棋局,眉頭緊鎖。
聽見動靜,洛師抬頭看去,將書合了起來,微微一笑,對正要行禮出聲的鄔天末道:“天末,無需多禮。我有些話,需得無人在場,才能同吻之說。”
鄔天末禮還沒有行洛師便已經說完,愣了愣,鄔天末明白了洛師的話,恭敬的行了個禮,“遵洛師言,天末告退。”看了看鄔吻之,便往外走。
鄔天末走後,鄔吻之趕忙行了個禮,十五歲的少年身上頗有些機靈。
洛師笑得儒雅,見他行完禮,便指著他麵前的位置說:“吻之,你過來,坐我對麵。”
鄔吻之頓時邁著小碎步上前坐下。
族內所教的禮儀中,其中最重要的那一條,天天說天天說,以至於就像是烙印一樣,印在每個瓏界人心裡。
饒是鄔吻之這等不羈放縱,也不由的將尊重祭師這個觀念放在心裡,時刻銘記。但鄔吻之終究與其他同輩不同,雖尊敬,卻無懼意。
洛師看著他,倒了一杯茶。素手執茶,置於鄔吻之麵前。
鄔吻之恭敬的說:“謝洛師。”隨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洛師開門見山道:“昨日我聽你阿父說,你私自進入了密室,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鄔吻之意外的有些坦蕩。
洛師又笑著說,“那你可知,千年前,我的祖輩們為何要定下不到長老這一層,不能去密室這個規矩?”觀察了一下鄔吻之臉上的表情,洛師接著說,“千年來,同你這般年紀的,可萬不敢如此。”
聞言,鄔吻之的頭低下去幾分,道:“吻之不知。”
早就知道他會是這個回答,洛師的話鋒一轉,“那便等你成長到元老級,再議此事。”他麵前的棋局陡的變了,“昨夜我日觀天象,發現一卦象之力縈繞瓏界。細細查驗後發現,這卦象之力源自於你。昨夜,吻之尋到什麼卦,可否告知於我?”
鄔吻之猛然抬起頭,下決心死都不說,畢竟這一說,那就不是簡單的出賣阿兄的問題,而是自己生死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