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事……”池瀾擺了擺手,欲哭無淚,“你先忙吧。”
“誒好。”
池瀾目送福來離開,重重地歎了口氣。
“你還站在那裡做什麼?”秦皎立在門前,扭頭問她,“幫王大爺守門?”
“……來了。”
池瀾提起裙角走上前。
秦皎幸災樂禍地捂嘴笑,“你也有今天?”
“……”池瀾乜她。
“我可告訴你,大哥生氣可是很可怕的!就連我爹爹娘親,甚至是大伯,也是懼怕大哥生氣!”
“你可小心點吧。”
秦皎心情不錯,哼了哼,樂得小跑進了府。
“……”
池瀾眼神哀怨地抬頭望天。
*
第二日。
天方蒙蒙亮,霧氣籠罩著秦府,池瀾起了個大早,她帶著鶯鶯走向秦岸的小院。
她一夜未眠,心中一直想著昨日的那件事,輾轉難眠。
秦岸為何要生氣,難道就因為她說的那句話?
池瀾默了默。
仔細想想這句話確實是有些傷人,他明明可以拒絕教導她課業,卻也花了心思和精力幫助她,也不該這樣“忘恩負義”,傷他的心。
池瀾鼓起勇氣,想要去找他道歉,解釋她昨日說的話。
趁著他還未出門之前。
卻在走到他的院子外駐足,徘徊不前。
“姑娘為何走到這裡了還未進去?”鶯鶯在一旁小心問她。
池瀾喃喃:“守株待岸……”
“?”
鶯鶯不懂,隻能陪著她一起站在門外。
晨光大亮,她聽到了院內有人在打掃的聲音。
腳步聲漸漸接近。
池瀾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翹首以望。
門開了,負責灑掃的老伯從裡麵出來了,被站在門口的兩人嚇了一跳。
“姑、姑娘怎的站在這裡?”
“表哥起了嗎?”
老伯搖頭,“不清楚,按道理說理應是起了的。姑娘可要進去?”
“不了,能否進去替我看一下他是否在嗎?”池瀾抿了抿唇,請求道。
老伯疑惑地看了眼她,不明所以,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好,姑娘先等著,老奴進去看看。”
“嗯,多謝。”
池瀾在門外站著,墊著腳尖想要看向內院。
不多時,老伯慢慢地走了出來。
他衝她搖了搖頭,“郎君不在。”
“福來也不在嗎?”
“是的,姑娘。”
“……”
池瀾蹙眉,秦岸這是刻意避著她嗎?
既然不在,想必是去了四皇子府上了,池瀾隻好帶著鶯鶯去給老太太請安去了。
老伯瞅了眼池瀾離開的背影,回頭看了眼內院,抹了抹額上的汗。
這欺騙小姑娘,真是為老不尊喲……
幽暗的書房。
秦岸隻手撐額,一手搭在桌上,長指輕敲著。
麵前是一冊敞開的書麵,上麵寫有密密麻麻的批注。
福來走了進去,輕聲喚他:“郎君。”
他瞥了眼他從晨起開始都未翻動過一頁的書冊,微微俯身為他研開已經快要乾涸的墨,邊道,“表姑娘離開了。”
“……嗯。”
秦岸垂著眸,看不清內裡的情緒,隻是低聲應了。
“郎君可是在生表姑娘的氣?”
福來壯著膽試探。
“……”
秦岸抬眸不語。
“郎君您這樣躲著表姑娘也不是個辦法啊,有些話還是得開誠布公說出來,不然,”他頓了頓,抬眼看他,繼續道,“不然,隻會傷了和氣。”
見他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福來輕歎一聲,將墨研好轉身出去。
“午時。”
福來聞聲轉身。
“午時她若來了,便讓她進來。”
“是!”
福來眉開眼笑,應聲走了出去。
“……”
秦岸眸光虛虛地落在反著光的墨水上,玉白的手撫上左胸膛,不輕不重地摁了下。
*
池瀾午時又去了一趟。
這時正好遇上端藥進去的福來,他熱情地跟她打招呼。
“表姑娘可是來找郎君的?”他雙手沒空,用嘴努了努書房的方向,笑道,“郎君就在書房裡,喏,奴才這正要給郎君送藥過去。”
兩人一同走著,池瀾含蓄問他:“你家郎君……這病?”
“好多了!特彆是表姑娘來的這段時日,郎君發病的次數大大減少了!”福來也不向她遮掩。
池瀾點頭。
“昨日……”池瀾遲疑地,“昨日與你家郎君在知府閒聊的女子……”
“哦,你說的是戚姑娘啊!”福來笑意盈盈。
她點了點頭,看來福來對她也很熟悉。
“戚姑娘的兄長是郎君的同窗,少時一同念書騎馬,交情頗深。”
“那……”
“怎麼了?”
福來見她欲言又止,爽朗笑問:“姑娘有話可直說,奴才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那戚姑娘與你家郎君……”
池瀾揚眉示意,問得隱晦。
“哦,您是想問戚姑娘和郎君的關係嗎?”福來腳步停在書房門口,擰眉道,“這是郎君的私事,姑娘若是想知道,您還是親自問郎君吧。”
“……”
池瀾方要再開口,門後幽幽傳來秦岸低沉的嗓音:
“看來你很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