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夜愛子的語氣是和以往不一樣的,雖然她從前也是那樣的淡漠,但從來沒有像這樣那般嚴厲,禪院直哉意識到了,似乎有些不太對勁,這個女人身體上的溫度從來沒有這麼熱過,手掌掐在他的腰窩上甚至讓他感覺到燙人,還有那梅子清酒味,已經不是像原來那般遊刃有餘的縈繞著,反而在空氣中像是不受控製地橫衝直撞著,伴隨他體內的血液洶湧著,是比寒冷的嚴冬還有刺骨。
十六夜愛子易感期了,這個想法迅速在禪院直哉的腦海裡凝結。
而這可能還是女人努力克製自己的結果,雖然Alpha易感期時的狀態各有不同,但絕大部分都是暴躁且焦慮的,他們對Omega信息素的要求會在此時增大,侵入的過程對於Omega來說也會是格外的痛苦難耐,而現在,幾乎是一想到這兒,禪院直哉的身體就不由自主的發射著不安的信號,若是憑現在的他的那麼一點不值得一提的掙紮,是不僅不會逃脫而還會激怒身後的這個猛獸的,他可不覺得像十六夜愛子這樣的Alpha會學會忍耐。
“這就有反應了?”十六夜愛子的聲音又不適宜地在他身後響起,她輕而易舉地就看穿了身上這隻蠢狐狸拚命想要掩飾的,男人肌肉的線條在她的懷抱裡僵硬得像是石頭,但他的耳垂和後頸處已經是紅成了一片,像是熟透流水的蜜桃。
“你的身體怎麼能那麼敏感呢?”她好笑地說著些渾話,絲毫沒有羞恥的意思,“就這麼碰了幾次就能軟成這樣,等以後真的進去了你豈不是要瘋掉了?”
禪院直哉的臉更紅了,他感覺自己此時就像是個被煮熟的龍蝦一樣,不,還不如呢,龍蝦被蒸烤時還會掙紮,他卻隻能在這兒一動不動。
“下賤………你快放了我,十六夜愛子,你還有沒有一點做女人的自尊了……三年前你就這樣,現在還一點長進都沒有,像你這樣的家夥就應該……啊……”
“三年前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吧,況且你當時明明也很舒服吧。”十六夜愛子將頭埋在了男人的脖頸處,仔細嗅著那股即將噴湧出來的玫瑰蜜糖味,女人的長發掃在他最敏感的耳朵上,瘙癢溫熱的觸感讓他在黑暗中似乎都能聽見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什麼?”禪院直哉立刻反駁道,“你在瞎說些什麼……我沒有舒服……一點也沒有。”
雖然臨時標記不必永久性標記那般,但兩人之間信息素的鏈接也並沒有在這一個月之間斷開,就像現在這樣,十六夜愛子能清楚地感受到禪院直哉此時已經動了情,那具美麗的身體現在是不由自主的顫抖著,這是禪院直哉無法抗拒的Omega的天性,要是放在平常,她又怎麼能頂住這樣的誘惑,可惜易感期的她跟彆的Alpha又不太一樣,現在對於她來說Omega放鬆狀態下的信息素就是她最後的解藥了。
“行了。”她撫摸在禪院直哉胸口處的那隻手蓋住了男人的眼睛,突如其來的黑暗讓他下意識的不安起來,他感覺自己的皮膚下有無數個毒蟲在爬動,隻有Alpha的那張白皙的骨節分明的手可以幫助他來止癢。
“不是要看妖怪嗎?”十六夜愛子貼在禪院直哉的耳邊說道,“那就讓你好好看看吧。”
窗外春日的晚風一吹,女人覆在他眼睛上的手隨之拿開。
映入眼簾的不再是他那空蕩蕩的房間裡的孤寂,而是一副,禪院直哉這一輩子,都沒有看到過的景象。
空氣中都是亮閃閃的光,金色或銀色的,像是從前鄉間山上的螢火蟲,成群結隊的飄著,填滿了整片的黑暗,是夜空中銀河般的美麗。
禪院直哉自知不是一個懂得美的人,那些文人雅士所愛的自然之景在他眼裡也不過隻是花花草草,更不會為這些沒有用的東西停下腳步去施舍一個眼神,可就在他睜開眼睛的一秒裡,他就是不由自主的愣住了。
“怎麼樣?”十六夜愛子看到他那副模樣,似笑非笑地問著,“是不是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的景象?”
她的腦袋依舊埋在禪院直哉的脖頸處,說出的話是悶在嗓子裡的,熱氣吹在男人的性腺上,才讓他終於緩過神來。
他卻沒再想著掙脫,反而是安靜地坐在了女人懷裡,伸手去觸碰那些個閃光。
閃光好像是有生命的,在接觸到禪院直哉指尖的那一瞬間就羞成了紅色,一下子就又飛遠了。
男人挑了挑眉毛:“這是什麼東西?螢火………喂!你不要亂舔啊……”
十六夜愛子伸出舌尖輕輕舔了舔他嫩粉色的性腺,玫瑰蜜糖味瞬間鑽進了她的口腔。
十六夜長穀這個老家夥還真是會享受,她早就把一年前禪院直哉手術的記錄調了出來,才發現十六夜長穀特地讓禪院直毘人給直哉移植了一個和他信息素匹配度高達96%的腺體,不過她當然理解的,哪個Alpha不希望得到一個長得美麗,信息素又契合的Omega作床伴呢?不過那個老家夥估計也沒想到最後卻便宜了十六夜愛子,兩人的信息素的契合度竟然高達了99%,看來雖然禪院直哉和她在表麵上是完全的不對付,可在床上估計就會變成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不過畢竟三年前就是如此,那時的他還不是這種甜膩的味道的。
男人那逐漸安定下來的信息素正在不斷修複著十六夜愛子疲憊不堪的神經,她的易感期本就不是那麼得嚴重,現在她幾乎又恢複成了平時那副冷淡的模樣了。
一個人形抑製劑,這是十六夜愛子新給男人起的名字,而現在他的任務也已經完成了,那麼自己也是時候離開了。
“這些小家夥叫做燈籠鬼,不是倒還是些幼體形態的。”
十六夜愛子招了招手,屋外的拉門處就探出了幾個小腦袋,在燈籠鬼的光芒下,禪院直哉將那些小妖怪看得清楚,有幾個是小僧的模樣,手上還提著三個大燈籠,還有幾個似乎是青蛙與烏龜的結合體。
“這就是你們十六夜家的力量?不過是陰陽眼罷了,沒什麼可稀奇的,燈籠鬼還好,門口的那些家夥的臉也太醜陋了些。”禪院直哉的嘴還是如以往一般的狠毒。
十六夜愛子也沒有反駁,那隻手再次覆蓋住了男人的金色的瞳孔,不過幾秒鐘之後她就又很快拿下,而在禪院直哉眼睛裡,這世間立馬便又恢複成了原本空蕩且黑暗的模樣。
禪院直哉似乎有些不滿地抿了抿嘴,他已經被那個上川海渡在這裡囚禁了好久了,女人剛剛給他帶來的那樣新奇的場景讓他頭一次在這麼長時間以來感覺到了一絲絲的興奮,即使是裝作不屑的樣子,但他也願意多去看一會兒。
禪院直哉不知道是不是剛剛自己說的話刺到了十六夜愛子,他本以為女人是不會生氣的,畢竟今天愛子雖然也是那般戲弄了他,但卻在舉止投足之間透露著意外的耐心與溫柔,反正他本就是那樣的人,得寸進尺似乎一直都是他的強項,仗著女人的一點順從他就能將狐狸尾巴翹上天去,將自己還是個階下囚的事實忘了個一乾二淨。
十六夜愛子沒有說話,她當然是猜到了那個蠢貨是怎麼想的,說實在的,禪院直哉嘴裡的那些東西根本不會讓她產生一點感覺,而她也隻不過是在那安定的玫瑰蜜糖味信息素中逐漸平複了下來,便也沒有心情再在這個破宅子裡待下去了。
她也沒有去解釋,逗逗這個家夥也算是一種樂趣。
十六夜愛子太清楚長時間的寂寞會給人帶來什麼,更彆說是像禪院直哉這樣的沒有意誌力的家夥了,在他想要掩飾的眼神中,女人看到了那份對於打破安靜的人的本能依賴,她這個小小的捕獵遊戲是比想象的要輕鬆,既然事已至此,她不妨再填上一把火,依賴之人的再度消失會放大禪院直哉的焦慮與不安,Alpha和Omega之間天生的綁定更會讓他在沉默之中再度失神,那個臨時標記已經挺不了多久了,等他下次發情之時,怕是會跪著哭著求她了吧。
今晚喝了太多的酒了,晚風一吹她竟也覺得有些頭暈,十六夜愛子將禪院直哉從她的懷裡推了下去,在男人那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一言不發地走出了房門。
結界瞬間開啟了,屋子裡又是一片接著一片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