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 初來乍到(1 / 2)

天色擦黑,四下寂靜。

隻有不遠處路道上有大車疾馳而過的轟隆聲音透過綠化帶傳過來。

謝星蘭靠著身後的水泥管撐起來,晃了下頭,想把眩暈感壓下去,稍微抬起頭,就有溫熱的血從額頭上順著滑落下來,遮住了謝星蘭的視線,謝星蘭想把糊到眼上的血擦掉,但也隻是讓眼前的一切變得更模糊了,隻能勉強看見自己麵前正站著四個流裡流氣的男的。

仨黃毛一個紅毛,全都在不懷好意地打量謝星蘭。

那紅毛先張嘴說:“我就跟你說有女的在這吧,你們還不信,現在相信我了吧。”

有一個黃毛突然彎下腰,湊近了謝星蘭,盯著謝星蘭的臉看了兩秒,猛地咧嘴一笑,點評似的點頭說:“你彆說,這小妹妹長得還真不錯。”又看著謝星蘭身上的衣服嫌棄道:“就是又臟又土的。”

另一個黃毛推了他一把,說:“又他媽不花錢,你還在這兒挑起來了。你嫌棄你有種等會兒彆玩她啊,就站在看著我們哥仨跟她玩。”

謝星蘭腦袋還暈乎著,沒聽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但在那紅毛伸手過來要碰到她的時候,謝星蘭下意識地攥住了紅毛的胳膊,就勢還往外推了一把。

那紅毛估計也沒想到謝星蘭能這麼有勁兒。

沒防備住,人就推倒了,往後摔在了草地上。

另外三個小流氓哄然大笑,取笑紅毛說:“你也不行啊,還被人家小妹妹給推倒了,你平時都白練了啊。”

謝星蘭想跑,但那紅毛惱羞成怒,跑上來拽著謝星蘭摁著又往水泥管上磕了一下,不解氣似的又扇了謝星蘭一巴掌,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著謝星蘭,手上還要去拽謝星蘭的衣服扣子。

謝星蘭還想掙紮,那三個黃毛直接過來,一人一邊摁住了謝星蘭的胳膊和腿。

謝星蘭連動都動不了了。

腦子還是暈的。

謝星蘭感覺自己好像叫了一聲,就跟那天晚上聽見的挨了欺負的貓的淒厲叫聲一樣。

天更黑了點。

平時就偏僻少有人來的地方,現在這個時候更不會再有彆人過來了。

就在謝星蘭幾乎想要放棄掙紮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朝這邊走了過來,還有一聲警告的高喝。

“你們幾個乾什麼呢?!”

幾個小流氓一聽見聲音,齊刷刷地朝著聲音來源望了過去,謝星蘭也跟著看過去。

也許是天已經太黑了。

再加上腦子還暈著。

謝星蘭就模模糊糊地看見一個微弱的閃動著的紅點,沒看清楚紅點後麵的人。

那幾個小流氓倒是看清楚了。

來的是個女的。

紅毛大概是為了找回剛才丟的麵子,放開了謝星蘭,轉而朝著來的那人走了過去,賊眉鼠眼的□□了兩聲,搓手說:“本來就這一個小妹妹還怕不夠我們兄弟分的呢,這下好了,又送上門來一個,”說著紅毛還回頭點了其中一個黃毛,說:“哎你,來,那小妹妹留給他們倆,咱們來一塊兒搞這個。”

來人把黃毛的話權當笑話聽了,冷冷一笑,咬著煙蒂,從口袋裡掏出來一把扳手,很順手地甩了兩下,說:“我這個歲數都能做你們媽了,你們幾個腦子裡裝的是屎啊,還他媽想搞我呢?”

一陣風突然吹過,好像把天上蒙的黑雲都帶走了,露出來圓盤似的大月亮,就那麼亮堂堂的掛在天上,把地下所有能照到的地方都照亮了。

謝星蘭也把一切都看清楚了。

那把扳手不新,上頭還沾著黑乎乎的機油,好像是才剛修車用過的,拿著扳手的那隻手再往上,被擼起來的衣袖底下露出來的小臂肌肉繃緊,看著是細的,但絕對不會弱。

這幾個小流氓還不知道三四五六,像是被挑釁了急著證明自己一樣,竟然一塊兒撒手放開了謝星蘭,走上前去團團圍住了來的這個人。

來的這人卻完全不把這幾個小流氓放在眼裡麵。

連扳手都沒用,直接抬手抓小雞子似的拽著離她最近的那個紅毛,提起膝蓋就往紅毛肚子上一搗,她一撒手,那紅毛登時就跟個蝦米似的蜷著倒到地上去了。

來人夾著煙吐了個煙圈,單手甩了甩那把扳手,扳手沒被油汙掩蓋住露出來的泛著冷光的鋼材質在月光底下就顯得更加晃眼了,眼神掃過餘下的那三個黃毛,說:“誰想被開瓢就再來試試,我正好手癢了,都好幾天沒練了。”

黃毛叫囂:“我們一起上!我就不信我們三個人還能打不過一個女的嗎!”

謝星蘭靠在水泥管上,看著眼前一打三的場景,腦子裡卻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從她到省城來發生的所有事情。

這是她到省城來的第三天。

也是睡在廢棄工廠門口的水泥管裡麵的第三天。

三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