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是有一條大江的。
江流貫穿城市而過,江麵上架起來的橋梁,也是省城的標誌建築。
謝星蘭深吸了口氣,夜裡微涼的空氣灌入肺腑,緩緩吐出來,她沒再多想,輕手輕腳地回了房間睡覺。
第二天早上。
霍現春照常起床,躺在床上買了早飯點外送,又磨磨蹭蹭地跟床和被子磨嘰了會兒才拖遝地爬起來,去主臥帶的衛生間洗漱過,然後才出了房間。
霍現春打著哈欠,站在次臥門口敲門,喊謝星蘭:“小蘭……”
沒等霍現春喊完,謝星蘭從餐廳那兒探頭出來,問:“春姐,你在叫我呀?有什麼事兒嗎?”
“咦——”霍現春轉頭朝謝星蘭望過去:“小蘭,你都起了啊?你怎麼這麼早就起床了?你現在這個年紀,就應該多睡一會兒長身體。”
謝星蘭端著杯子,裡麵是快喝完的牛奶,笑著說:“我都習慣早起了,而且春姐,我今年都十九了,按老家的話來說,我這已經定型了,長不了了。”
霍現春順手把頭發紮起來:“你才多大點就定型了?我就不信了。”說著霍現春站上在牆角放著的電子體重稱,朝謝星蘭招手,說:“過來,你也稱稱。”
霍現春稱完下來,接過謝星蘭手裡的杯子,讓謝星蘭再站上去,看見電子屏顯示的數字,霍現春捏著謝星蘭的手腕骨:“謔——你這好懸沒趕上我一半重,紙紮的都能比你重點兒,你這樣可不行……”
謝星蘭轉移話題:“春姐,你看我已經喝完牛奶啦。”
霍現春拎著杯子皺眉:“空肚子喝的?”
謝星蘭點頭:“嗯,怎麼啦?”
霍現春彈了下謝星蘭腦門:“你真是……以後記著空肚子不要喝牛奶,不然肚子也會不舒服的。”
謝星蘭“啊”了一聲:“這也會肚子不舒服啊?”
霍現春斜了眼謝星蘭:“怎麼,我還能騙你呀?”
謝星蘭趕緊擺手說沒有,又把杯子拿回來往廚房走,說:“春姐我記住啦,以後我肯定不空著肚子喝牛奶了。”
霍現春跟在後麵:“冰箱旁邊那個小櫃子裡就有麵包那些,好像還有麵條什麼的,你自己找找,以後早上喝牛奶之前先吃點東西墊墊,要不就等吃完了早飯再喝。”
謝星蘭把杯子衝乾淨放回去:“好,我記住了,春姐。”
兩個人吃過早飯,霍現春帶謝星蘭去診所,給右手的傷換了一遍藥,霍現春看了傷口,到底是年輕人,也幸虧現在的天氣不是太熱,傷口基本上都要愈合了。
換完藥,霍現春又帶謝星蘭去了一趟公司。
這回來主要是找個順路的單子。
畢竟滿城不算很近了,要是空車過去跑一趟,實在不怎麼劃得來。
但謝星蘭的身份證肯定也還是要辦的。
接待她們的不是上回那個前台了,換了位年紀稍微更大了點兒的女士,謝星蘭不知道什麼職位,隻是聽她跟霍現春的交流,大概聽出來是管分派單子的人。
霍現春要挑單子,那肯定是得緊著霍現春先來的。
沒要多長時間,這位女士就給霍現春找好了,打出來單子,這位就笑著跟霍現春閒聊說:“看來邱總走的時間實在是不巧,就在霍總你來之前才剛走的,要是邱總能再遲個半小時,估計就能跟你碰著了。”
又是邱總。
謝星蘭暗暗記下了這個人。
上回那個前台小姑娘也總是提起。
謝星蘭站在旁邊,沒有她說話的必要,她就安安靜靜地跟著霍現春。
彆人總是提起來,但霍現春好像沒那麼熱切。
霍現春抱著胳膊笑笑,隻說:“那還真不湊巧。”
那人接上講:“我聽小珍說上回也是,邱總前腳剛走,霍總你就過來辦事了,要不說邱總往紅羅寺跑的次數還是太少了呢。”
霍現春沒接話,連笑都淡了。
那人又朝謝星蘭看,像是想讓謝星蘭說兩句,彆讓話掉到地上去。
可惜謝星蘭更悶。
辦公室裡隻有紙張打印的聲音。
那人沒再說話,等單子打好了就交給了霍現春,霍現春接了單子,衝人點了下頭就算完,帶著謝星蘭走了。
等回到車上,謝星蘭係好安全帶,才開口問:“春姐,紅羅寺是什麼地方啊?”
“你想知道啊?”霍現春轉頭看了眼謝星蘭,笑起來:“那剛才在辦公室裡怎麼沒問她呢?”
謝星蘭實話實說:“因為剛才我覺得春姐你不高興。”
霍現春裝著驚訝的樣子,也把安全帶拉出來扣上,看不出來半點不高興,笑著說:“不簡單啊,我們小蘭連這都能看得出來啊?”
謝星蘭眨眨眼:“春姐你是在誇我嗎?”
霍現春開車:“當然是誇你了。”
“我本來就煩她們老拿我湊對,不搭理她們,全是給老邱個麵子。他們倒好,總是沒完沒了的。今天幸好你沒搭她話,不然還不知道她要怎麼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