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現春把抹布擰好了遞給謝星蘭,順便問道:“對了小蘭,你們這兒超市在哪裡啊?我想去買點東西。”
謝星蘭接下抹布:“超市?村頭那兒有個便利店,他家基本什麼都有賣的,春姐你要買什麼呀?”
霍現春說:“去買兩瓶飲料。”
“我去去就來,你在家裡等我。”
謝星蘭有點不放心:“春姐你找到路嗎?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啦,”霍現春拒絕了,笑著說:“我一個開車的,要是連路都找不到,那還開什麼車呢。”
“你就在家裡等我吧。”
“還有你的那個手,注意點兒,傷口還沒好全,千萬彆碰到水了啊。”
“要實在不好弄,你就擱那兒等我回來讓我收拾。”
霍現春說完腳下就走了,沒再給謝星蘭再開口的機會。
謝星蘭隻好揚聲叮囑:“那春姐你小心點兒啊,村裡有狗!”
霍現春沒回頭,徑直往外走,隻抬手擺了兩下,表示自己聽見了。
謝星蘭歎了口氣。
拿著抹布轉身進屋裡去擦床。
床是木頭的,還是謝星蘭的奶奶以前能動的那時候收的好木料,特意找的村裡巧手木匠打出來的。
專門給謝星蘭打的這張床。
床被送到家裡來的時候,圍觀的村裡人還開玩笑,說要是謝星蘭以後結婚了沒有好床用,就把這張床當成嫁妝一塊兒帶上。
謝星蘭仔仔細細地把床擦乾淨,單手淘了一遍抹布,攥乾水抖落開,又把床頭櫃和桌子順手也全擦了。
這些事情都是做習慣了的。
但還有她不習慣的事情。
謝星蘭重新換了一盆乾淨水,搭著抹布,打開了西屋的門。
太陽又往下沉了沉。
光線也跟著更暗了幾分。
落在西屋裡麵的亮就更少了。
謝星蘭看向對麵牆上一排掛著的三張照片,兩張黑白的,還有一張彩色的。
謝星蘭放下盆,抬手摸了摸那張彩色照片的相框,輕聲叫道:“奶奶,爸,媽。”
“我回來了。”
謝星蘭拿乾抹布給相框擦去薄灰,光正好透過玻璃反折過來映照在了她身上。
西屋裡隻有謝星蘭一個人的聲音。
“我沒出息,本來想去省城打工掙錢的,結果剛到省城就被人連包都順走了。”
“好不容易找到活兒乾,偏偏還是家黑店……”
“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我,到底還是我運氣好,給我碰上了這世上最善心的好人了。”
“春姐……她名字叫霍現春——可厲害了!”
“我現在就跟著她乾活,對我特彆好!給我買新衣服,吃的喝的,還有手機!全是她給我的!我全都記在心裡了,以後一定好好報答她……”
一說起霍現春來,謝星蘭就有點刹不住的意思。
自己一個人對著三張照片也能嘮上十來分鐘。
邊說邊打掃屋子,打掃完就掏出來手機看了眼時間,謝星蘭喃喃自語,話裡藏著擔心:“這都快二十來分鐘了,春姐怎麼還沒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