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7 往事……(2 / 2)

正在巴蒂思考坐著輪椅的老Erich怎麼下去時(比如這裡還有保姆嗎?),老人拿起一旁的手杖,頗為利落地走了起來。

巴蒂:?

Erich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滿頭問號,頭也不回地說,“坐著更舒適而已。”

巴蒂:……

一路上,Erich先是說起了自己,說他從剛學會走路後不久就對飛機大感興趣,說他18歲之前就加入了軍隊,擊落過三百五十多架飛機而未有僚機喪生,這個記錄至今無人超越。

並獲得過那個連名字都不能說的奧地利人親手頒發的僅授予來自全部軍種二十七人的“金橡葉鑲鑽金雙劍騎士十字勳章”

“在我年輕的時候,空軍受人尊敬,晉升軍銜相對更容易,我在戰爭結束以前就已經是上校了,而且空軍也不會像陸軍一樣容易白白犧牲。”

隨後Erich又對巴蒂說在戰爭結束以後他在英國被關了三年後直到NA//TO成立以前的1948年才回到德國,回國後又被委派重新加入軍隊,最後軍銜直至上將。

他還給巴蒂看了二樓儲物室上了鎖木箱中的那些徽章以及他年輕時的老照片。

照片是上個世紀常見的黑白照片,照片中這位年輕時的王牌飛行員看起來肆意又張揚,而這張照片下麵還有一張幾個人的合影,巴蒂一眼就注意到了站在年輕時代Erich身旁的那個英俊的男人。但不等巴蒂看清楚,Erich就把那張照片拿走了。雖然感到好奇但巴蒂更多地是注意到他的眼睛不僅像他的父親,也像Erich,甚至他們的五官仔細看也有略微的相似。

遺傳真是個奇妙的東西,巴蒂如此想到。

這又讓他想起了他的父親…

說到這個,Erich看起來一副恨鐵不成鋼,“那個小混蛋,他一開始想要從政,後來又陸續在維也納大學和慕尼黑大學都任教過,我是絕對支持這樣事情的,可他…他認識了你的母親。”

巴蒂沒有接話,而是等著對方繼續說。

“你的母親是一個在當時很有名氣的歌劇演員,她在法國出生後來回到德國,在德國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平民家庭,他們相愛後,你的父親不管不顧,拋下了一切都要和她一起去法國,後來你的父親因服藥過度逝世,你母親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精神出現了問題沒過多久在雨天車禍去世。”

Erich用很簡短的話,就這樣概括了他父母人生的最後幾年光陰歲月。

“您不同意他們在一起,是嗎。”這並不是疑問,而是肯定,他不由想起安柏姑媽曾經稱呼他母親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可事實的真相卻如同巴蒂料想的一樣,他的父母未必是世人眼中完美的神仙眷侶,但他們是相愛的,他們都在短暫的人生中追求真正的自由與嶄新的冒險。

“當然,但我早該想到的,Alfred總是一如既往地固執。”

“為什麼?”巴蒂提出疑問。

“因為他們是不同的人,凡妮莎愛著Alfred身上的的奔放肆意,這些是她身上所缺乏的,但這些也是我們花費了大量金錢與心血培養出來的。”

“你在摩納哥踢過球吧,曾經很多很多年前,那塊地方都沒有我們家的封地大。”

“那沒有人支持他們嗎,這和瓜迪奧拉曾經含蓄和我說過的不太一樣。”巴蒂看著遠處的灌木叢追問說。

“哼,無論離譜的事情隻要它存在,就一定會有人支持,不然有一些人是怎麼做到想要堵死人們的嘴的。他們貪婪又惡毒,壞透了。”Erich的語氣聽起來不屑一顧。

巴蒂原本還在好奇他說的“有一些人”,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於是馬上調侃地說,“這話可不能讓圖片報聽到,您也不想我年紀輕輕被禁賽吧,而且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在摩納哥長大,也在巴黎郊區邦迪生活過,我遇到過許多充滿善意的人,所以我認為無論哪個種族,什麼膚色,都有好人與壞人,我一向不喜歡一巴掌全否決的說法。”

“我又沒有直接去外麵說…不然我可能也會像Joachim Peiper一樣,早就被燒死了。”

“可憐的老家夥,被放出來後跑到了法國,他一直想儘辦法去幫助他手底下那群人恢複榮譽,在1975和那之前的時候還給我寫過不少信,但我和那群dang/衛か軍可沒有關係!我一向是為了我的祖國而戰鬥。我可瞧不上那些人。他們有多少人是大草包估計連他們自己都渾然不知,至於那個現如今在德國連名字都不能說的人,後來就更像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醜!”

巴蒂想說點什麼,但Erich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似乎是想一吐為快,“不僅是他,還有Him/mler的女兒Gudrun Him/mler,哦不對,應該是古德隆·布爾維茨了,對的,她直到18年去世以前的幾十年裡一直想和我取得聯係,想讓我參加他們的那些所謂的‘老兵聚會’。

但這怎麼可能呢,我在1978年以前一直在德國空軍工作,並在1975年就晉升成為了上將,除非我瘋了我才會和他們產生聯係。”

巴蒂插不上話,但他覺得自己理應說點什麼表示禮貌,但Erich話頭一轉問道,“你在國外的那些年生活的怎麼樣?”

“挺不錯的,不瞞您說比在德國好多了,可以說我的一切都是在法國開始的,所以我從不認為我為法國隊效力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

Erich哼哼兩聲說,“我知道安柏和那個美國人他們以前對你不好,我非常討厭他們。但我年紀太大了前幾年還生了很久的病,很抱歉我曾經無法合理撫養你。”

“這沒什麼。”巴蒂聳聳肩,他並不在乎這些客觀因素使然的問題,“我還在西班牙踢過球,現在在意大利。但對於我而言其實在哪裡都是一樣的,隻不過是從一個國家搬到另一個國家,從一個房子搬到另一個房子,就是這樣。”

Erich沉默許久,巴蒂也沒再說話,過了不知道多少時分,巴蒂又開口說,“至於國家隊,勒夫當時把我約到了他家的後花園,說什麼要防範德國那些討厭的鼴鼠媒體,哦天呐,假設如果在我離開德國後不到第二天德國媒體沒有鋪天蓋地報道我們談崩了的事實,那麼他還挺聰明的。”

Erich笑了一聲,他饒有興趣地繼續聽著。

“他覺得當時的我是個隻踢過歐冠的小屁孩,彆說俄羅斯的世界杯了甚至隻能勉強在歐洲杯上坐替補席…但我覺得如果我是中場的話,情況就會不一樣了。”

“鬼知道他中了什麼邪,像德國隊當時的陣容,難道輸了墨西哥以後還會接著輸韓國嗎?整個球隊從上到下有多少人不把心思放在比賽上,有多少人剛愎自用,上躥下跳,滿嘴瞎話!?當時的德國隊就像一個著了魔的四肢發達的智障,你能指望著一個智障一個愚蠢的傻瓜去贏什麼冠軍,其他球隊又不是同樣轉圈丟人的白癡!”

Erich聽他說完,看著巴蒂飛揚的金發想了想說,“球隊和軍隊一樣,每一個領導者都會有自己偏愛的學生,但太過火一向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尤其是在一個團體中有很多地位相當的人時。”

“權力是一把雙刃劍,要麼殺死對手要麼殺死自己。”

巴蒂停下腳步在腦子裡思考著,他想到了很多事情,想到了穆勒小組賽出局以後的絕望與痛苦,想到了他剛去巴薩時隊友們的戒備與憂慮,想到了少年時姆巴佩對世界杯的憧憬與渴望……轉而他又抬起頭對他的高祖父說,“你說得對,所以我更應該是找球手,而不是點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