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很遠。不過這句話不準確,因為遠是一個很難界定的距離,需要明確的參照,才能得知距離的遠近,因此這樣說:我的家在那條路上的最儘頭,走到儘頭再穿進那條小巷,再順著小巷走到最儘頭,那儘頭是一幢高樓,仰頭望向最頂峰,目光的儘頭就是我家。
那天,我很餓。我走出門,先是步行走出小巷,再單車騎到路口,再地鐵從起始站坐到終點站。終於我來到這家超市,這裡賣的現烤蜂蜜麵包是能填飽我饑餓的貧瘠的內心唯一的事物。
蜂蜜蛋糕的甜味順著熱氣散播在空氣中,能明顯看到甜味的姿態,飛舞,張揚,宛如舞女飄逸的裙擺。我想我來也是為了這樣一支動人的舞蹈。
我沒有在這裡久留,甜味不能貪多,遲早會膩。害怕這樣的事情發生,隻好戀戀不舍的跟著舞女的蹤跡,走到她消失的儘頭。
那一片色彩斑斕的儘頭。
我目光平視,看著她迎麵走來。此後我們背影相對,不過我還是忍不住偷偷回看幾眼,隻是,除了我們相遇的第一眼,剩下的幾眼都隻能看到她如瀑的黑發溫順的睡著在她的肩膀上。
直到香氣完全揮散,她的背影完全消失,我知道,我也該離開這裡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