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 離開,其實也是一種成全(1 / 2)

沒有跟任何人講,蘇順同上一世一樣,又一次搬離了這個和蘇勝一起生活了兩世的大房子。

理由太簡單,他實在不想參與進蘇勝和夏星燦商量結婚事宜的隊伍中去,也實在不想看著自己曾經走過的每個角落新添上夏星燦的腳印。

蘇順覺得,蘇勝一定是憧憬著結婚的,不然為什麼他都搬出去三四天了,還沒看到蘇勝找尋他的身影?

坐在空蕩蕩的新家那張唯一的沙發上,蘇順多少有些許抑鬱,但他想他需要適應,他需要和蘇勝分開。

隻要蘇勝過的好,他蘇順心底的傷疤,就讓時間抹平。

一周過去了,不知道蘇勝從哪裡得到的蘇順新家的地址,他匆匆上門,趴在門框上還來不及進門,氣喘籲籲的還是一貫的質問語氣,“你搬家做什麼?”

“和你和嫂子住一起多不方便。”蘇順笑了起來,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哪裡不方便?那麼多房間,不夠你睡覺的?”蘇勝極速的吞咽了好幾口唾沫,才緩和下來,他走進蘇順的新家,眼神到處看,微皺的眉頭顯然他並不滿意。

“這房間也太小了,還沒你的臥室大!”

蘇順想笑話他,這哪裡是房間多不多,大不大的問題,小孩都知道要避嫌,他哥卻不知道?

但是看到蘇勝滿頭是汗,說話都說不利索的著急模樣,蘇順終究是沒忍心陰陽怪氣,他還是向蘇勝鄭重解釋:“哪有小叔子和嫂子住一起的不是?你這樣的大人物會被人說閒話的。”

“我看誰敢!”蘇勝突然暴怒,嗓門也大了好幾個分貝。

蘇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他哥傻都傻的這麼可愛。

“沒人敢,沒人敢,但是道理咱們都明白,你就彆固執了,哥~”蘇順故意拉長了尾音,讓自己顯得尤為自願,他抓住蘇勝的衣角,帶他到處轉,介紹著他有多滿意這間新房,就算沒花的地方都能被他編出花來,隻為了打消他哥想讓他回家的念頭。

一通介紹後,蘇勝總算被他動搖,“你真的想搬到這住?”

蘇順猛的點了點頭,“真想。”

“一個人?”

“一個人。”

蘇勝似乎是明白了蘇順的決心,便隻能歎出一口氣,“是哥對不住你。”

蘇順知道他哥指的自然是他又被迫搬出原本的家這件事。

但其實這一次他已經很滿意了,比起上一世的逼迫,這一次他哥已經足夠尊重他的選擇了。

“哥啊,彆有壓力,我真的是百分百的自願。”蘇順用衣袖替他擦去額角的汗,寵溺笑起來。

隻是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臉上。

“這是你那天要穿的,我給你帶來了。你試試合不合身。”蘇勝從剛才就一直放在門口的袋子裡取出一件西服。

蘇順接過來,柔軟的麵料觸碰掌心,一摸便知道是上等的材質,可這能讓身體舒適的東西卻像刀尖一般紮心。

“是伴郎服吧。”

蘇順木納的開口問,蘇勝機械般的點點頭。

“什麼時候?”

“下周日。”

在衣服下方的手攥緊,手心的汗水將布料都浸濕了些許,蘇順從不參與蘇勝婚事的商討,他以為這樣他就能躲過去,可又怎麼躲得過去?

作為蘇勝唯一的弟弟,根本不可能。

蘇順抿了抿嘴,看到他哥表情擔憂且惶恐。

忽而間,就想起了他曾經許下的承諾。他不願再撕掉他不是個好弟弟的那張皮。

“我知道了,我會去的。”

蘇勝從鼻息間長籲出一口氣,繼而才露出溫和的笑意,“周日我派車過來接你,好嗎?”

“好。”

“就這麼定了?”蘇勝還想征求意見。

“一切聽你的安排。”蘇順坦白的說。

送走了蘇勝,蘇順在鏡子前將衣服對著身子比了比,他哥倒還真是好記性,沒搞錯他的尺寸。

完後他將衣服隨意仍在沙發上,整個人也如同泄了氣的皮球,癱在了旁邊。

看著一地待收拾的紙箱,蘇順忽而就沒了力氣。

他自認為他已經足夠仁至義儘,可蘇勝卻還要殺人誅心。

可麵對蘇勝的無理,他卻沒有一丁點兒的勇氣說他並不想去。

*

時日太快,轉眼間就到了周六。

蘇順已經一個人在這間狹小的房間內過完了孤獨的一周,圍繞著床邊的儘是諸如泡麵桶這類的垃圾,他摸了摸下巴處長出的胡渣,突然自嘲笑了起來。

這樣邋遢的場景若是讓蘇勝瞅見,可不得發飆?

隻是,他再也不會瞅見了。

蘇順站起身,下了床,來到衛生間的鏡子前,開始剃胡渣。

總不能在蘇勝最重要的一天以這樣的形象給他丟臉。

將自己收拾好,鏡子裡的邋遢男人終於恢複了他清爽帥氣的模樣。

他穿上蘇勝給他備好的伴郎服,看了看表,二十一點。

距離蘇勝安排的車子過來還有三個小時。

距離他將蘇勝捧手送人還有最後三個小時。

距離他苦苦追尋的愛結束還有最後三個小時。

忽而他的記憶就似是電影般竄上腦殼兒,從他和蘇勝的第一次遇見開始,到他對蘇勝的第一次心動,再到他向蘇勝的第一次表態,又到他和蘇勝的第一次做ai……

一幕一幕,一幕一幕,轉而又轉,換了又換,讓他的頭疼欲裂,令他的心如刀絞。

他捂著心口蹲下身子,他目眥欲裂,緩了好半天,最終發出一聲劃破寂靜的嘶吼。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他想立馬就衝到蘇勝麵前,質問他憑什麼挑撥了就走!憑什麼要他收斂了愛意遷就!

他站起身,撕扯著身上的西服,他才不要違背自己的良心!他才不要穿上這一身讓他看一眼都惡心的衣服去送祝福!

他就是自私,就是齷齪,就是小心眼!

他像個瘋狗,將身上的衣服撕扯出爛洞,潔白的布料隨著他雙手的律動飄落在地板,靜靜的訴說著這不公。

待冷靜下來,蘇順才反應過來自己乾了什麼事兒,看著已經不成樣子的西服,蘇順卻又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