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不是不喜歡撒謊的人嗎?我在履行承諾,為了不讓新同桌對我心存芥蒂。”
許沫氣的不行,心想,讓他死了算了,於是許沫一點一點向前走,發現地下警員已經準備好救生床了,她終於落下一口氣,抬眼看向江與魏,不知道江與魏什麼時候轉過身來,一直直勾勾的看著她。
許沫心中有了一個好玩的想法,於是許沫說道:“你真的要因為我去死嗎?”
江與魏點點頭不說話,許沫一邊靠近他一邊說道:“那我們一起吧。”
她先一把把江與魏推了下去,自己也隨即跳了下去,她看著江與魏在她眼前表演著自由落體,但是他從他的眼中看到解脫,於是她終於發現,那雙看起來是黑色的眼睛,在這樣陽光下,呈現出了蔚藍色,那種大海的顏色,她曾經看過大海,蔚藍色的大海,讓人有一種不顧一切想要走進海裡的欲望。
許沫做出這種舉動令江與魏感到驚訝,同時江與魏也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本以來能在許沫眼中看到恐懼與驚慌,但是那雙眼睛太澄澈了,他什麼也看出來,他甚至不知道此時陪他一起“赴死”的許沫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連對死亡都如此漠視。
最終二人得救,但是還是住進了醫院。
兩人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共同語言的,比如兩個人住院都沒有來看他們這一點是完全一樣的。
許沫躺在病床上,無數次的看向門口,她希望她的父親會來看她,但是她也很清楚這是奢望,由於生她難產母親去世父親便一直將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這十五年來,她沒有感受過任何愛意,她活在親戚朋友,街坊鄰居的嘲笑與謾罵之中,一開始,她會生氣會反抗,會覺得世道不公,會希望得到任何人的哪怕是一點點關心,可是即使是上了學,不總是在家中了,畢竟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大人的一傳十十傳百,讓孩子們更是清楚地明明白白,於是無論哪裡許沫都是那個被拋棄的,已經記不清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總之那一年許沫決定改變,與其受人欺負不如欺負他人,導致現在才有了她這麼一個性格,看似溫暖實則冷血。
江與魏察覺到了許沫的眼神便問道:“怎麼還沒有人來看你?”
許沫嘲笑道:“某些人不也是嗎?”
江與魏轉過頭開口說道:“我不需要,我看你到是很需要。好了,現在我們不僅是新同桌也是病友了。”說完江與魏甚至還笑出了聲。
其實這是生平第一次聽人說這麼多,她其實有些怪新奇的,關注點也很是不同,她反問道:“所以,我們現在是朋友了?”許沫轉過頭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江與魏。
江與魏被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於是愣愣的點點頭說道:“不然呢,許沫朋友。”
其實許沫內心是有些激動的,但是她隱藏的很好,故作冷靜說道:“嗯嗯,我知道了,江同學。”
天漸漸的黑了,許沫率先開口打破了平靜:“江與魏,你為什麼轉來這裡?”
江與魏搖搖頭說道:“不知道,可能是為了遇見你。”
許沫嘖了一聲,又繼續說道:“我今天早上都聽到了那些人說了,你是克星,被父母寄養在了姑姑家,你姑姑呢,怎麼不來看你。”
江與魏扭過頭,隔著簾子他看不到許沫的表情,他說:“沒想到你還了解一些我的事情。”
許沫又接著說:“這邊的鄰裡親的好像一家人。”
江與魏打斷了她的話說道:“那你呢,你跟他們是一家人嗎?”
許沫噗呲一笑:“如果可以,我想要殺光他們所有人。”語氣十分冷靜,透露一些決絕。
江與魏從床上起來掀開了簾子,先是嚇了許沫一跳。“江與魏你乾嘛?男女授受不親,不知道嗎?”
“放心,我對你不感興趣。你剛才說你是聽那些鄰居說的我的事情?”
許沫點點頭:“是啊,估計過不了多久,你還會有更多的事情被他們發現呢。”
“那麼,許沫,接下來的日子,合作愉快嘍。”江與魏看著許沫笑,但是這次的笑與前幾次都不同,那是種什麼樣的笑呢,許沫不清楚,她總感覺像江與魏這樣子的人應當是不食人間煙火的。
許沫突然反應過來,等等,什麼合作愉快,江與魏指的不會是殺光全部鄰居吧?
江與魏見許沫沒說話便又接著說道:“怎麼了?不願意?”
這句話讓許沫徹底的撤去了偽裝,她怎麼好像是遇見了另一個男人版的自己啊。
許沫直起身子開口說:“那一言為定。”
江與魏點點頭。
而許沫腦海中卻浮現著那一句,許沫,我要你記住我江與魏一輩子。
直到很多年後,許沫也沒有來得急跟江與魏說出那句,其實她很幸運遇見他,江與魏於許沫而言就像是一個美好的沒有結局的童話,一個來的突然消失的也徹底的愛麗絲夢遊仙境般的故事,而這個故事唯一的主角,不是許沫而是江與魏。
許沫一直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語言去描述江與魏,他好像是本應該像神明一般拯救蒼生的存在吧,但好像也僅僅隻是長了一張神明的臉,他一套獨屬於他自己的生活方式,一套待人接物的方式,他不會因為對方是誰就去改變自己,這一點和許沫不同,許沫會為了生活的安穩委曲求全,但是江與魏在麵對一切生活的不幸的時候,他選擇豎立起自己所有鋒利的刺去刺向敵人,他可以隨時出擊,隨時殺死任何他想要殺死的人,隻要他想。
但是許沫是幸運的,從一開始,她不是他的敵人,她是他選擇要保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