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房間後,阿弗雷爾小心翼翼地把法比昂給的花從鬥篷的彆針處取下來,夾到了麵前的書頁裡,緩緩壓平。
仔細看就會發現這本書的似乎好幾頁都有這種類似的乾花,輕輕嗅聞會有股淡淡的香氣,但隻是乾花自身的純粹的草木味,並不含著自然的花香。
阿弗雷爾曾經以為法比昂給花朵的時間是隨心所欲的,或是為了調笑自己,或是單純的來上一句"我覺得今天的花很稱你"。後來才發現並不非如此。而在意識到這件事之前阿弗雷爾對待所收到的花的方式也很隨意,偶爾會把它們放到書本裡當書簽,更多的是隨手取下就在木桌上好幾天。直到有一次他忘了把花從紐扣處取下來,帶著已經被卸掉的盔甲壓癟的花照常去找法比昂-----光明神在上,到現在他都忘不掉法比昂當時的眼神。
從那次以後阿弗雷爾每次都會小心地把花朵取下來收藏好,以至於現在已經形成了習慣。
阿弗雷爾看著在夾在書頁裡並不服帖的百合花重重歎了口氣。隻得把花重新拿出來,放過自己可憐的書本。就像他之前所說的,法比昂不會輕易送他花。"過於頻繁會讓你形成習慣--"法比昂微笑著,金色的眼睛在陽光下猶如融化的金子般不斷變化著深度 "隻有這樣才會讓你珍惜---"
對此阿弗雷爾內心十分無奈。自己的性格本身就不愛注重這些事情,還是見習騎士時丟三落四的事情沒少做,還是法比昂幫著記呢。之所以偶爾給他花就是為了磨著他,讓自己不得不專門記到牆上天天提醒自己回到房間後首當其衝就要想起法比昂的花朵。
就他之前說的,法比昂喜歡弄些小細節,弄得阿弗雷爾每次一想起重要的事時總是跟法比昂有關。
偏偏今天給的是百合。法比昂一向不太喜歡或者說輕視這種和教會光明扯上的純潔花朵。
"真是可憐的東西,被強行按上了聖潔的名頭。"早些年的法比昂把收到仰慕者的百合扔到地上前如此說。“您仿佛像百合一樣純潔無暇!"當時的仰慕者是這麼衝著法比昂大喊,並獻上了滿滿一捧百合花。
看著麵前桌上哪怕被重壓過也依然鼓脹著的潔白的百合,阿弗雷爾知道這是讓他繼續帶著這朵花的意思--專門被施過法術的花朵會始終鮮活,不會像普通鮮花一樣被輕易損壞,隻會一直保持原狀,直到施法的人願意讓它枯萎。不用說阿弗雷爾就知道自己之前的舉動讓法比昂生氣了---"我並不適合做您的首席騎士"--不過即使明知聖子會生氣,自己還是要這麼做,畢竟———
“咚咚咚”
敲門的聲音打斷了阿弗雷爾靜靜的沉思。
阿弗雷爾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連忙起身把百合花重新彆好,卻絕望地發現已經扣不上了。該死,千萬彆是盧奇(法比昂)——這朵花本來就不被他允許摘下的--
等等盧奇隻會象征性的敲門後直接推門進來,還會禮貌等待的應該不是--
“咳咳,請進。”
一個侍者推門走了進來,從衣服的花紋來看應該是祈禱聖殿那邊的。
一個鞠身後,這個身份不低的仆從背著手說道
“守護騎士阿弗雷爾,光明神至上的榮光再次籠罩您!偉大的法比昂.塔迪斯.西爾維斯特聖子在此次的光明祈禱會準許您於祈禱中途守護,親身感受無上的祝福光輝。”隨後在胸前比劃了一個祈禱的手勢。
“光明神在上,承蒙榮光,無上榮幸,感激萬千。”阿弗雷爾在聽到“偉大的法比昂.塔迪斯.西爾維斯特”時就慌忙單膝跪下,做出標準的騎士禮,隨後低頭蒙受恩賜榮光。
等到侍從消失後,阿弗雷爾才從地上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