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能不能湊出一篇七宗罪。

他、他親過來了。

天哪，我剛吃完螺螄粉啊——

五

“你覺得我好看不是眼疾就是腦疾，半斤對八兩。”

“你失憶不記得自己的身家了，我們兩個身價差不多，投資理財都是對半分”

“合同本身就沒有法律依據，這份合同是我們兩個人感情的開端，給你的賬戶打錢這件事對我來說就像是紀念日送禮物買玫瑰一樣，我們之前對這件事達成共識”

“至於我們不睡在一起。”

他頓了頓眼神不自覺往上翻了一下，像是在回憶什麼。然後低聲繼續。

“是因為你有心理障礙。”

他慢慢把身體壓下來，把把額頭壓在我的肩膀上，他說話的聲音變得悶悶的。

“我知道你為什麼要分手，你喜歡我，你越喜歡我就越不能和我建立親密的關係，我們在一起之前已經談過這件事了，可以，我們可以分手。”

“在你眼裡我越好看就代表你越愛我，你越愛我便越不能接受我同樣愛你。我不愛你你很難受；我愛你你感到痛苦，我因為愛你而苦惱，你變得痛苦不堪。”

“我都懷疑你失憶是不是因為我提了一句見家長。”

“你失憶也許是件好事。”

他說完就回了房間，希望我剛才聽到的聲音中的哽咽都是錯覺。

總之，諸事順利，睡覺睡覺。

六

因為齊生很少會進肖諶的臥室，所以一份文件夾就在床頭櫃上正大光明的放著。

他若是看到，便會發現這裡麵是他自己的病曆本。

肖諶為了自己的男朋友偷偷聯係了不少的心理醫生，肖大哥聽到風頭還以為自己的弟弟終於打算治療自己的腦殘了。

自從聽到弟弟對某人的一通彩虹屁之後，肖大哥——肖靄，終於意識到當年那場車禍把自己的弟弟變成了腦殘，並且為了成為殘障人士的終身大事考慮，給苦著臉帶著說不出尷尬的拐了自己親愛的弟弟的某人送了一份厚禮，並態度良好的進行了親切的會談，再也沒有最開始棒打鴛鴛的架勢。

和齊生——我覺得自己有點心理問題但是我不想看——不一樣，肖諶是真心實意的覺得自家男朋友是文曲星下凡，齊生也曾旁敲側擊的打聽了一些車禍的相關事宜，又找周醫生搭橋牽線的谘詢過，雖然他的大腦有硬件的損傷，但和他的認知沒有直接關係，也就是說，齊生需要一直忍耐這份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一遍如同公開處刑般的尷尬。

齊生心裡苦，和男朋友說也沒有用。

肖諶打開這份病例，裡麵記錄了一些病人的日常表現以及可能的誘因，這當然是肖諶日常觀察自己記錄的，底下是醫生的相關建議，並以一句“建議病人不要諱疾忌醫，儘早治療”而結束。

肖諶知道，並且齊生自己也知道，生病就應該看醫生。

但肖諶做不到，齊生自己也做不到。肖諶曾經隱晦的提過一句，但這一句讓齊生心理狀況直接惡化了。

想到這，肖諶長長的歎了口氣，又拿來一個眼熟的盒子，打開，翻出那些稿紙。

他想，當戀愛本身成了生存壓力的時候，如果分手能讓對方解脫，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七

“如何拔除長在我身體裡的荊棘

如何消除一個人流淌不儘的愛意

我撫摸著你，

如同撫摸一場春日夢境

我願意在這樣一場夢裡默默死去”

八

睡眠這種東西，不經意間就成了一件奢侈品。我在床上躺著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一個入睡的風水寶地。

但是沒關係，失眠是我的良師益友之一，功能落後的電子產品讓我沒有娛樂的興趣，我不能像以前一樣靠著電子毒品消磨夜色，昨天偶然掃過的稿紙的詩沒頭沒腦的在腦子裡蹦來蹦去，心裡越發感到煩悶。

喲，才一點。

行李箱已經仔細翻過一遍，但一些手稿還沒有仔細看過，剛好我也很好奇不愛理科轉文科的‘我’，這些年都搞出了些什麼東西。

翻看幾個又大又厚的做讀書筆記的筆記本，裡麵的字跡寥寥草草，有些是詳細的正常的筆記，有些直接是書名後麵夾雜著簡單的觀後感。

類似於：

《某……某》——垃圾商業暢銷書，還我金錢和感情。

《某……某》——脫離當時的時代背景和社會矛盾，不值一提。

《某……某》——看不懂，算了吧。

還有一些更奇怪的書名後麵直接幾句提要，從頭翻一遍還挺有趣的。

幾本翻完，腦子裡雖然還沒有睡意，但眼睛已經開始模糊起來，我對這種事也很有經驗，但是今天用不到。

我閉著眼睛爬上床，抱著被子滾了幾圈，不知不覺失去意識進夢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