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耀掰開仁安揪住床單的手,輕輕安撫的拍了拍,手心裡的手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他低頭掩蓋住了眼睛裡的情緒,抬頭的時候目光很柔和,像是對待珍寶一樣,小心翼翼的把他的手放在床單下。
“我去一會兒,你乖乖的做檢查。”
然後他的目光轉向了地麵上的雌蟲,目光冰冷的像是看一隻死蟲,他站了進來,朝雌蟲走了過去,經過推車的時候順手拿了一把手術刀。
他在蟲醫麵前蹲了下來,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語氣平靜道:“誰派你來的?”
蟲醫心底有些發虛,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有些害怕眼前的雄子,他的視線移開了,下一秒,他忍不住慘叫了一聲,眼眶傳來了一陣刺痛,鮮血從眼眶中噴湧而出,濺到到了楚耀那張白皙陰柔的臉上,手中的手術刀沾滿了鮮血,他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雌蟲,再一次,輕輕的問道:“誰派你來的?”
蟲醫猛烈的掙紮,但都被軍雌狠狠的按壓住了,楚耀又狠狠的紮了上去,他討厭這隻雌蟲看向仁安的眼神,嘲諷、幸災樂禍的,像是看著傻子一樣的眼神。
楚耀嫌臟的把手術刀扔在地上,看著慘叫不已的雌蟲。
“真的是忠心耿耿呢?但你以為你現在不說我們就查不出來是誰了嗎?太天真了。”
楚耀站起來,他的目光落在了移動護理車上的盒子上,他打開盒子看了一眼就把盒子遞給了軍雌。
“不說話,那麼這個喉嚨也不必存在了,讓他全部吞下去。”
軍雌臉上閃過驚異,目光含著一絲恐懼地落在了楚耀的手中的盒子上,少說也有幾百個針頭,他悄悄的去看病床的仁安,可惜都被病床上的蟲醫圍著。既然眼前的蟲是上將的雄主,想必他的意思就是上將的意思,他吞了吞唾沫,把盒子接了過來。
房間裡寂靜的隻能聽到雌蟲給仁安做檢查的聲音,慘叫聲一下子打破了眼前的平靜,雌蟲微微的抖了一抖,連看也不敢看向楚耀那邊,隻是更加謹慎儘職的為仁安做檢查。
有一隻好奇的雌蟲看了過去,均是被眼前的這一幕給嚇到了,地上的雌蟲一隻手像是一坨被壓扁的麵團似的攤在地上,兩隻眼睛都被戳瞎了,雙眸血流不止,一旁的軍雌掐住他的下顎,強迫他張著嘴,另一隻軍雌抓住手中的針頭就往他嘴裡塞,他胸前的衣服被鮮血浸濕。
楚耀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的目光從被按著的幾隻雌蟲身上劃過,黑色的眸子如同漆黑的深淵一樣,一旦對視上就會被拉入無儘深淵被百般折磨。
“你們,還不打算說嗎?還是說也想嘗一嘗吞針的樂趣?”
他平靜的聲音與慘叫聲形成強烈的對比,他明明看起來那麼的柔弱,手段卻那麼的凶殘,就像是一個披著天使外貌的惡魔。
“是,是親王!”
有蟲受不了了,顫顫巍巍的說道。
楚耀冷聲問道:“藥劑是什麼?”
“是,是讓胎兒穩固在體內,加強幼蟲對孕育腔……”他說著聲音有些小,徐覓見此冷聲道:“快說,是什麼意思!”
“讓幼蟲對孕育腔產生依賴,索取母體的養分,把母體當成寄生體,隨著幼蟲的成長,母體會越加虛弱,到時候母體會消亡,而幼蟲脫離了母體之後也會活不久……”
這是把仁安的身體當成了試驗品,培養了一隻食母的寄生蟲,楚耀垂放在身體兩側的手都在顫抖。
“現在進行到了哪一步?”
“第一階段,上將的身體對藥物排斥性很高,幼蟲對於藥劑也有抵觸性,所以我們不得不頻繁使用藥劑。”
楚耀深吸了一口氣,他冷聲道:“全部雌蟲關下去,再通知米爾。地上的藥劑撿起來,拿給專門的蟲檢測一下。”
他快步的往仁安的方向走去,雌蟲見到他忙讓出了一個通道,周圍的雌蟲看他的眼神都是驚恐的。
楚耀停在了不遠處,拿起一旁的消毒紙巾,不緊不慢的擦拭著臉上的血跡。他的目光一一掃過站在仁安床邊的雌蟲,他故意在房間裡這麼做也是怕這些蟲裡麵也有親王的蟲,他要做的不僅是找出藥劑的作用還要威懾這些雌蟲,讓他們不敢妄動。
“檢查結果怎麼樣?”
“情況很不樂觀,上將有先兆流血的現象,想必是藥劑所導致的,這一胎恐怕會保不住。”雌蟲小心翼翼的看著眼前的雄子,就怕一不高興也讓他們去吞針了。
楚耀擦完了臉上的血跡,又抽了一張,仔仔細細的擦著自己的手指,“如果不要這個幼蟲,會對上將的身體有什麼影響嗎?”
“藥劑用的不多,上將的身體並未檢查出什麼異常,隻要後續能妥善的養好身體,再次受孕也不是不可能。”
房間裡再次的安靜下來,眾蟲大氣都不敢出。楚耀把紙巾揉成一團扔在垃圾桶裡,走過去坐到了仁安的身邊,抓住他的手揉搓著企圖去溫暖那冰冷的手,楚耀柔和了嗓音道:“你的想法呢?”
仁安深吸了一口氣,他反手緊緊的抓住楚耀的手,眼眶破天荒的紅了,“楚耀,我……”
楚耀靜靜地看著他,眸子裡像是蕩漾著汪洋大海,把仁安都包裹了進去,這讓仁安也慢慢像是有了溫度的回流,讓他漸漸的冷靜了下來。
“胎兒藥物排斥,之前的種種反應都是為了提醒我,而我卻誤會了給他蟲有機可乘,他為了保護我而急切的想要出來,可我卻不能留下他。”仁安的語氣頓了頓,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隱忍,“楚耀,我好難過。”
是啊,他們說胎兒排斥反應明顯,他們才出此下策的頻繁用藥劑的,幼蟲的自我放棄,何嘗不是為了保護仁安。
這麼乖,這麼聰明的幼蟲,他們卻留不住。
楚耀的心仿佛被紮了千萬根針一樣,呼吸間都是隱隱作痛的。
仁安一貫是堅強的,他是第一次聽到仁安說難過,他閉了閉眼,嗓音柔和的就像是一團輕飄飄的雲,“這並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