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上輩子吸引顧謹的正是這點。

從小到大，她身邊的追求者很多，每個人都換著花樣討好她，甜言蜜語張口就來，真心倒是沒看到多少。祁梓睿的告白簡截了當，沒有花裡胡哨的點綴，像樸素無華的鉛筆畫，反而最真。

現在往回看，所謂的真，也添了水分。

好在隻是曖昧，沒進行到交往那步，要不然又要掰扯一番。

顧謹點開輸入法，輸入“沒”，然後點擊發送。

依祁梓睿的性格，隻要她冷淡下來，他便不會再舔著臉糾纏。

識趣這方麵，秦紀陽真該和他學學。

——

出院後，顧謹第一件事就是外出放風。在醫院憋了五天，悶得她覺得身上都要長了蘑菇。

夏日白日漫長，天邊晚霞染紅半邊天，緋色和藍色交相輝映。路兩旁高樓林立，霓虹閃爍，在喧嘩聲中等待著夜晚到來。

顧謹告彆朋友，瞥了眼腕上手表，七點半，到家也是她一個人，索性叫司機把車停在路邊，走下車，沿街逛起來。

晚風拂麵，空氣中夾雜著不知哪家飯館裡傳出的麻辣香鍋味兒。D國的夜晚是熱鬨的，人來人往，嬉笑怒罵，充滿生活氣息。

走在路上，經常會有路人看向她，許是心境改變，她已經能自然的麵對，獨自一人也不會再提心吊膽。

走走停停，到家已經晚上九點。

她把今天的戰利品交給傭人，低頭換拖鞋時，頭頂響起一道再熟悉不過的女聲。

“看來是病好了，玩兒了一天才回家。”

顧謹猛地抬頭，看著麵前的母親，有一種撥雲見日的感覺。哪怕重生後和父母通過電話聯係，但相隔萬裡，感覺如夢似幻，輕飄飄的，不踏實。

這一刻，腳踏實地，但還想再驗證一下。

她抬起手，食指伸直，膽怯著戳了戳母親的臉。

隨之而來是一聲怒喝：“說多少遍了，不洗手不要隨便碰我！”

看著潔癖的母親發火，顧謹漂亮的杏眼彎成兩道小月牙，臉頰的酒窩幸福又甜蜜。

真好，什麼都沒變。

——

和過去一樣，每次父母出差回家，顧謹都會收到禮物。

沙發上堆滿國際大牌的盒子和紙袋，顧謹不緊不慢一個個拆開，看到喜歡的，留下，不喜歡的，又原封不動推到母親跟前。

拆完所有，沒發現心心念念的東西。她心思一動，起身坐到母親旁邊，挽上母親手臂，聲音軟糯嬌憨：“媽媽，你是不是忘了什麼呀？”

劉婧文食指在女兒額頭輕輕點了下，笑著說道：“你呀，就會撒嬌。心急什麼，裸鑽又戴不了，我已經找了珠寶設計師，讓他們給你設計成項鏈。”

顧謹點頭：“那我要先看設計圖，萬一不合我心意怎麼辦。”

“那是當然。要我家的小公主喜歡才行。”

被母親叫小公主，顧謹臉上一熱，板起臉裝生氣：“媽！”

劉婧文一臉恍然大悟：“原來我家甜甜害羞了，那我不說了，畢竟甜甜已經是大孩子了。”

顧謹嘟起嘴，白淨的小臉上寫滿不開心：“後麵的孩子是多餘的。再過幾個月我就成年了，你還總把我當小孩兒看。”

“是嘛，甜甜長大了，”劉婧文笑著點頭，“那甜甜有沒有男朋友啊，哪天也讓我見見。”

哪怕和母親無話不談，但提到戀愛話題，顧謹還是覺得不自在，轉過頭裝傻：“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要去試衣服了。”說完拿起沙發上的紙袋就要起身。

“我又不是古板的家長，甜甜如果想談戀愛，媽媽我不反對，”劉婧文靠在沙發上，慢條斯理說道，“我隻是提前告訴你，女孩子談戀愛，要學會保護自己，國內對性教育這方麵缺失，但你的家庭老師肯定教過你。”

顧謹心裡哀嚎，白皙臉頰升起兩朵紅雲，她蹭地站起，強作鎮定：“我沒有談戀愛的打算，這話題到此打住。”

看著女兒羞窘的樣子，劉婧文嘴角笑意更深，明明長得像她，偏偏性子和她爸一樣，太愛害羞。想到和丈夫年輕時的事，她臉上充滿被愛情滋潤的女人才有的幸福感，又想到傳到她耳朵裡的，更堅定了和女兒坐下來談心的想法。

“祁家的老幺，聽說你們最近關係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