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拌了幾句，然後又開始翻來翻去，遲遲拿不定主意。

“你的想法呢，萊沃斯？”蒙狄問。

萊沃斯平靜地搖搖頭，補充道，“他們說，隻要一張就好。”

“那這樣吧，看天意吧，你閉著眼睛...閉著啊，快點！”蒙狄催促著，就差自己上手將人一雙眼睛捂上了。

萊沃斯順從地配合著，蒙狄又說，“我現在開始快速地翻照片，你說停的時候，屏幕上停留的是哪一張，就用哪一張，怎麼樣？”

雖然很無厘頭，但萊沃斯還是笑著“嗯”了一聲。

最後的幸運兒是一張氛圍感很強的照片。

這應該是在婚禮的結尾處拍下的。滿座的賓客起身拍手，當然，都被虛化處理掉了。落地即會揮發掉的特製小雪花從高處緩慢落下，定格在鏡頭裡，平添幾分浪漫唯美。

而遠鏡頭裡的高台之上，包括主教大人在內的其他人都退到了鏡頭之外，隻有一雙新人並肩而立。

蒙狄挽著萊沃斯的胳膊，兩人正要走下高階。

萊沃斯目視前方，平和堅定的淡綠色眸光被星星點點的潔白襯托得更純粹更精致，蒙狄則微微低首，在看腳下的路，優越的臉部線條被最大程度地呈現出來，還有那不能忽視的正微微上揚的嘴角。

兩個人的眼神沒有任何的交彙，但是莫名地叫人相信，此愛，永恒！

蒙狄看完了這張瞎選之子上的每一處細節，確認沒有什麼大的瑕疵之後，然後將平板推回了萊沃斯的麵前，“那就它了吧。”

萊沃斯也從照片上收回目光，說道，“好。”

蒙狄看著萊沃斯正要將照片發送給一個郵箱，心想，這要是帝國陛下長得很抱歉，怕就沒人提出要什麼照片做廣告的海報了吧，還好還好，自己也沒給人拖後腿。

他笑著說，“做帝國陛下也不容易哈，還得隨時犧牲自己，打打免費廣告什麼的。”

萊沃斯的麵色微變，還是如實說了，畢竟，這不隻是關乎自己的事情，況且，也不是第一次了，“其實，也不是免費的...”

蒙狄歪頭皺眉，看著萊沃斯，“請解釋一下？”

萊沃斯停下了手裡的操作，說道，“他們會給一筆錢，不是給到我個人，是打進皇家官方賬戶，用作紅堡的日常開銷...”

蒙狄撿起落在地上的下巴，“所以，維持紅堡日常開銷的費用不是國庫來的？”

“國庫也會支持一部分，但是國庫空虛很久了，帝國的財政狀況不太好，紅堡的工作人員已經被精簡很多了，但是它畢竟這樣大。”

蒙狄隨即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那白金宮...”

萊沃斯沒有細說，隻是點了點頭承認了。確實，自從婚後，他會按月撥一部分款項給到白金宮，畢竟那裡是他妻子的居所，按照星際婚姻法，供養的費用該他出。

蒙狄眨眨眼，問道，“所以，你都窮到要出賣色相了，還要打腫臉充胖子是吧，你不會說一聲，我把白金宮的仆從都打發走就行了？”嗨，也怪自己，沒想到那一層，布蘭德都失勢了，哪還有錢維持白金宮的體麵。

萊沃斯正襟危坐，聆聽蒙蒂.布蘭德的數落，還不忘辯解一句，“這是我份內之事。”

“是個鬼啊，我們隻是名義上的夫妻，我都沒有履行妻子的義務，你就往裡砸錢，你缺心眼啊，這不成了我欠你的嗎？”

“......”缺心眼的萊沃斯被訓得低下了頭去。

蒙狄一愣，意識到了自己言辭上的失控，又補充道，“哦，我就是沒想到，你會這麼做，當時就該在婚前約法裡補充這一條的，我們的財務相對獨立，我不想欠你什麼。”

萊沃斯抬起頭，眼神裡有一絲情緒一閃而過，像是失落。

蒙狄看著那片喪失淩厲的淡綠波光，擠出個笑來，“我的意思是，我也沒錢償還你，就靠帝國軍事學院那點微薄的工資？”

萊沃斯壓根就沒想過什麼妻子的義務，隻說，“你不怪我把照片拿去換錢就行，畢竟，照片上都有你，他們每一次要照片，都非得要我們的合影。”

蒙狄又激動了，“......每次？所以，總共多少次？”

萊沃斯和盤托出，“星際計生辦要過一次，希望以此鼓勵星際裡的恐婚青年多多走進婚姻，促進生育率，那次我就讓他們去官網上隨便找了一張。”

“哦，促進生育率，那得在照片上添上兩個娃吧？不然有什麼說服力嗎？”

“沒有...就我們。”

“哦，還有呢？”蒙狄繼續盤問。

“還有剛剛過去的迷男時裝節，需要一張做為開幕式的首封，本來說好的，隻要我的單人照，但是臨時變了想法，嗯...也加了錢，我就隨便給了一張...”

蒙狄憋著笑，“哦？他們沒邀請你順便去走個秀啥的？”

“邀請了，但我沒去。”

“......”蒙狄就差捂住嘴了，“還有的吧？”

“嗯，還有一檔叫做《天使之路》的選秀節目，哦，這個節目隻要了我們的腿部特寫照片，他們是培養模特的。”

蒙狄費解，“你連這種都接？”

“那個時候，正趕上製作下一季度的財務預算，他們給的數額也不少，我就答應了。”

蒙狄止不住地大笑出聲，笑到最後，又扶額歎道，“萊沃斯，對不起，我以前錯怪你了...”

“嗯？”萊沃斯望著那雙透亮的褚褐色瞳仁，似乎是被那樣的笑感染到了，嘴角也微微上揚著。

“我以前缺錢的時候，總想著你怎麼不給我打點零花錢什麼的，原來，你這麼窮，那以後，我手頭寬裕的話，我給你發零花錢好了。”

“...那，倒也不必。”

蒙狄還在笑，“我給你的話，你可彆拒絕啊！”

萊沃斯的注意力再次回到平板上，詢問道，“那這張還發不發？”

“發啊，當然發，以後再有這種事，得多收點，至少在原有的基礎上翻倍，哈哈哈...”

*

處理完工作的星際第一窮夫妻也到了上床休息的時候了。

換上卡通睡衣的蒙狄在床上自在多了，他在萊沃斯好奇的眼神裡翻來翻去，正著睡，側著睡，趴著睡，怎麼舒服怎麼來，反正帝國陛下的床夠大，大到他們之間再塞下兩個娃都不會擁擠的地步。

其實，蒙狄早就想問萊沃斯關於孩子的問題，但在床上似乎不太適合討論這個話題，隻好作罷。

要知道，網絡上關於他懷孕的假新聞沒有10次也有8次，很多嘴毒的網友都批評他占著茅坑不拉屎，真是大膽，這些刁民竟然把帝國陛下比作茅坑？

*

剛過淩晨，蒙狄的第一覺睡醒了，他其實是難受醒的。

嗯，他又石/更了...

雖然成年男人夜間石/更個七八次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但他還從來沒有這種活生生被硬醒的經曆...

到極限了吧，再不釋放，萬一夢遺怎麼辦，萬一第二天一早被床友看到不友好畫麵怎麼辦？丟死個人了！

蒙狄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去了浴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