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莉.沃特憤懣地開口，“他在撒謊，那根本不是《維斯塔之眼》。”
“我知道，我已經把手劄解析完了，所以，這是你的先祖和他的君王分道揚鑣的最大原因，對嗎？”
女孩點了點頭，“殿下，時間久遠，留給我們的事跡也都是口口相傳，我知道的很少，但是，《維斯塔之眼》是卡曼十六世寫出來欺騙所有人的，他想以恐懼去加固自己對整個星係的統治，更想在不付出任何代價的情況下，去掠奪除了米貢星之外其他星球的資源，他是個虛偽自私的君主，而你的先祖，布蘭德一世，看穿了他的真麵目，並推翻了他。”
“你們痛恨卡曼十六世？因為他讓一代天才銷聲匿跡在了曆史長河裡？”
女孩點頭承認。
“但是，弗倫.雷恩似乎並不這麼想，”蒙狄指著機翼上的單詞說道，“他把這艘飛船命名為‘回憶’號。”
塔莉.沃特看著機翼上的陌生字符，然後笑了笑，“家族裡是有那樣的傳聞，弗倫.雷恩在年老之際，經常獨自坐在這艘飛船裡發呆，原來是在回憶，據說...他們惺惺相惜過。”
“那你們...額...”蒙狄一時不知道怎麼描述。
塔莉.沃特當即否認，“當然不是，我們和卡曼十六世沒有任何關係，弗倫.雷恩是在和卡曼十六世分開數年後才定居坎貝星，然後在這裡成家生子的。”
“他怕卡曼十六世找到他，還隱姓埋名？”
“畢竟是君王，想找一個人還是很容易的，”塔莉.沃特嗤笑一聲，繼續說，“就像你，蒙蒂殿下，你以為你能逃得過萊沃斯陛下的手掌心？”
蒙狄驕傲地想著，自己要是一走，萊沃斯就算將整個維斯塔星係都翻個遍，都是找不到的，但是...萊沃斯會找嗎？他甩掉這個雜念，回歸正題。
“塔莉，往事已矣，你的先祖弗倫.雷恩雖然因為道義問題和卡曼十六世踏上了不同的路，但我想，即使是在生命的最後階段，他仍然當那個人是朋友的。”
塔莉.沃特看著手裡的人魚尾骨，感慨道，“或許吧，情與理，誰又能真得分清呢，弗倫.雷恩能做的，隻是留下訓誡，告誡後世子孫，永遠不進帝都，永遠不為帝國效力，而我沒有做到。”
蒙狄安慰她，“你是天才，天才可以有特權的嘛。”
女孩抬頭一笑，“謝謝你，殿下，說真的，這個秘密能被你發現，我很高興，並且，雖然我確實從沒想過要為帝國效力，但是如果是陛下和你的話，我想，我願意改變我的初衷。”
蒙狄一怔，隨即點點頭，由衷說道，“謝謝，我們...儘力不讓你失望。”
兩人往外走，蒙狄又問，“塔莉，你的家族曆史悠久，有沒有聽說過星際穿越之類的事情呢？”
“穿梭進異時空嗎？沒有哎。”
蒙狄也隻是隨口一問，“可能那真的隻是個傳說吧。”
“殿下，你最近在涉獵這些方麵的知識？可以去巴魯星球碰碰運氣，那裡是人魚的世居地，人魚族是最古老最具智慧的物種之一，據說有的人魚可以活幾百年之久。”
“人...魚...巴魯星球...”蒙狄重複了一遍，心臟再次狂跳起來。
卡曼十六世的手劄裡並沒有任何關於人魚族或者巴魯星球的記載，那麼，卡曼十六世送給弗倫.雷恩的人魚尾骨是從哪裡來的？
“塔莉，雖然很冒犯，但是我想去看看弗倫.雷恩的遺物，可以嗎？”蒙狄急切地說著。
“...我們雖然向來不向外人展示他的東西，但是，是你的話，當然可以。”
*
在塔莉.沃特的帶領下，蒙狄走進了弗倫.雷恩故居的書房。
女孩打開了書房裡的燈，老式燈泡散發著昏黃的光線，照出了滿屋子被塵封的過往。
“他的所有遺物都在這裡麵了，除了他的機械理論之外，其他的東西，300年來甚至都沒人動過，不過，布蘭德助教，你想找的是什麼？”
“按照卡曼的說法，是一封情書...”
“情書？不可能，家族中從來都沒有這樣的傳聞。”
“那弗倫.雷恩有什麼會偷偷藏起來，堅決不讓外人看的東西嗎？”
“不太清楚...”塔莉.沃特隨手拉開一個抽屜，“不過，我小時候聽我媽媽講過，這個抽屜裡的東西，都是他晚年的時候最常拿出來看的，我翻過，沒有什麼特彆的，都是些機械方麵的心得，還有一些不認識的字什麼的。”
蒙狄走過去，接過了女孩從抽屜裡拿出來的厚厚一遝泛黃的紙張，有的是裝訂好的，更多的則是零零散散的，像是隨手寫下的，有的是用卡曼古語，有的則是用的統一後的文字，看來，弗倫.雷恩比卡曼十六世晚一些離世。
一頁巴掌大的紙吸引了蒙狄的目光，他太熟悉這個紙張的質地和尺寸了，然後，他望著滿紙密密麻麻的英語，神情異常複雜，“你說得不認識的字，就是這些嗎？”
“對，這分明也不是卡曼語嘛，這到底是什麼？”
“情書！”
“你認識？”
蒙狄看著最後一行裡的‘lover’，搖了搖頭，“我猜的！”
塔莉.沃特信了。
“塔莉，我可以謄抄一份嘛，等我去到人魚星，好當麵向它們請教。”
女孩同意了。
蒙狄拿起紙筆，快速謄抄起來，邊抄邊默念。因為他有需要去世界各地做任務的需求，為此，超自然管理局給他培訓過英語，但為什麼地球語言會出現在維斯塔星係，他想，他必須得去一趟人魚星球了。
通篇抄下來，也隻是一篇日記，具體記載了卡曼十六世造訪巴魯星，遇到了一個叫塞琳娜的人魚和一個叫大衛的男人，他們是情侶，正處於熱戀期，而這篇日記就是卡曼十六世用剛學的語言寫成的，但是，他似乎以為這是人魚族的語言，在日記的結尾處，他深受人魚情侶的感染，大膽對弗倫.雷恩示愛：
“如果世界和愛情都還很年輕，
如果牧童嘴裡的話確是真情。
這樣一些歡樂可能會使我動心，
我也就願和你同住，做你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