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總會的包廂中，頂部還在燃燒的煙頭源源不斷地往空氣中釋放著固體顆粒，推開包廂的房門，瞬間便能感覺到陣陣的煙熏味。

包廂的燈光昏暗，酒紅色的沙發上坐著一排穿黑色西裝的人，不整齊的坐著有的人手中左擁右抱，有的人身邊空無一人。

張濤掐滅嘴中的煙頭，將他扔進煙灰缸中，他麵前站著一排排的男模，相貌秀色可餐，隻是低著頭不敢直視他。

張濤一挑眉，上下打量著那些模樣還是高中生的孩子，對旁邊的人笑道：“怎麼？你就找了這些貨色？”

整個上海灘誰人不知張濤好男色，並且隻要那人臉好看稍微巴結他一下便能得到無限好處，想要攀上他這個高枝做鳳凰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不喜歡？”旁邊的人摟著男生纖細的腰肢笑道，隨後又招了招手示意旁邊的服務生過去，說，“換一批。”

“那倒不用。”張濤將酒桌上的酒杯拿起來一飲而儘，隨後在文件夾上的白紙處簽上名字道，“南海那塊地兒地暫時租給你，我先走了。”

“這麼著急回去？”

平日裡的張濤可是最愛待在夜總會，時不時的還點幾個清純男生，今日倒是一反常態讓彆人不禁發問，畢竟他張濤誰啊，勢力有多大彆人也不是不知道，他一個人剁剁腳整個上海灘就得抖一抖。如果得罪了這尊大神，那日後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嗯。”

張濤出包廂門前又給自己點了根煙，他的助理在剛到包廂門前突然接了通電話，說是家裡的孩子生病了想跟自己請個假，他張濤也不是什麼鐵石心腸的人便讓她回去照顧孩子，原本助理走之前是想讓其他人過來接替自己，但是張濤想了想還是不麻煩彆人了便回口拒絕。

張濤開車去了酒吧，酒吧比起夜總會來說確實鬨騰不少，各式各樣的人聚集在一起搖頭晃腦扭屁股，嘈雜的音樂聲敲擊著他的骨膜，櫃台前的調酒師依然是那副熟悉的麵孔。

“今天工作依然不順心？”

“那倒沒有，隻是發現最近沒什麼對上我胃口的人。”

張濤最近確實過得無趣，夜總會的那些男生清一色的白幼瘦還帶有女性化搞的他最近有點審美疲勞。

“是嘛？”沈傑轉了轉眼球，突然湊近了臉指著自己對張濤笑道，“那……你看我行不行。”

張濤：“沈傑。”

“怎麼了？”

“滾。”

“……”

張濤與沈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還是他創業被對家坑的連褲衩都不剩時，在路邊遇到了沈傑，當時他邀請張濤回自己家睡，說實話張濤剛開始以為他是人販子來著，兩人還打了一架，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兩人打了一架之後變成了要好的朋友，張濤繼續創業並且這期間一直都是沈傑在陪著他。

沈傑見證著張濤創業成功後身邊換了一波又一波的人，但他依然不變，依舊在小酒吧中做著自己的調酒師，其實張濤之前也提到過讓沈傑到自己的手底下乾，但是被他給拒絕了，他說自己更想過平淡的生活。

“哈哈哈哈開個玩笑而已，我是直男。”沈傑拿出擺在架台上的酒道，“今天還是老樣子嘛？”

“嗯。”

張濤單手撐著頭，原本想靜靜的等著沈傑給自己調的酒但是沒想到自己不惹事事卻找上了自己。

一團小紙條不偏不移的剛好砸向了他的腦袋，落在櫃台的桌上，張濤好奇的拆開紙團卻被不知道哪伸來的手一把按住。

他好奇的抬起頭，借著酒吧斑斕的燈光看清麵前的少年，柳眉杏眼，薄唇輕抿，麵頰潮紅，黑框眼鏡架在那俊秀的臉龐上，屬於那種令人看一眼就忘不掉的類型。

“那是我的東西！”

少年的嗓音低沉微啞，眉毛幾乎要扭成一團，裡衣中還露出校服的一角，讓張濤不免生出了逗一逗他的欲望。

“你的東西？”張濤手中握住紙條掙脫開少年的手道，“你叫它一聲他能答應嘛？”

少年後麵的人起哄笑道：“哦吼，薑凡！你叫聲唄。”

“就是啊死基佬！哈哈哈哈！”

張濤側頭看了他身後的同學一眼，一群乳臭未乾的小男孩打著耳釘，染著頭發，穿著暴露的衣服，滿口臟話，手舉酒瓶，笑哈哈的嘲笑著麵前的孩子。

他原本是不想惹事的，但是直到聽到“死基佬”這個詞彙，他之前上高中時就被同學這樣嘲笑，這個社會對同性戀的包容還是很大的，但是人送是會視與自己不同的人為異類，以此調侃為樂。

“基佬？”他轉過椅子微微仰頭望向薑凡笑道。

薑凡幾乎是咬緊後槽牙，拳頭捏的哢哢做響，竭力壓抑著心中的怒火道：“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