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多高檔的餐廳,名字取得多花裡胡哨,這東西不還是一樣的?
他一瞬兒就鬆快下來,點了兩個手握,又點了份鰻魚咖喱飯。
林浮生也點了幾個菜,把菜單還給服務員的時候,服務員開口問道:“兩位先生需要點什麼飲品嗎?”
喬沉默默瞥了眼旁邊的可樂,聽見林浮生說:“不用,謝謝,我們有這個。”
林浮生指了指可樂。
服務員了然,微笑著點頭:“稍等。”
等服務員走了,喬沉才抬起頭,小聲啜了口可樂:“其實你如果想喝紅酒——”
“那我們晚上有的是時間喝。”林浮生拿過另一杯可樂,“我現在就想喝可樂。”
兩人相視一笑,大半杯可樂剛下肚,那個服務員端著兩碗水又過來了。
喬沉納罕著怎麼高級餐廳送水還是按碗送的,剛想舉起來,卻聽見林浮生突然出聲:“喬喬,我覺得這餐廳還不錯,有模有樣的,連飯前浣手水都有。”
喬沉的手忽的頓住,若無其事地把手從碗邊挪到水麵上,低聲“嗯”了句,裝模作樣地洗了洗手。
直到服務員退下,喬沉的尷尬才顯露出來,他沒忍住:“阿生,你會不會覺得我——”
“覺得你很可愛。”林浮生篤了篤桌麵,淡淡地說,“彆的沒有。”
喬沉心微微放下了點。
菜很快上上來,除了擺盤精致了點,彆的沒什麼不同,喬沉糙慣了,也嘗不出味兒正不正宗,就覺得挺好吃,還不錯。
“你要嘗口咖喱嗎?”喬沉咽下一口鰻魚問林浮生,“好吃!”
林浮生笑了,配合著張開嘴。
喬沉左顧右盼,確認沒人盯著自己後,飛速勺了一口咖喱,手臂猛地伸出去,又猛地縮回來,勺子就空了。
從未見過如此粗魯喂飯手法的林浮生:“......”
他無奈地咽下飯:“你怕我把你勺子也一起吃了嗎?”
喬沉剛在大庭廣眾下做了這種事兒,苟苟祟祟的,挺不好意思,低頭繼續一勺一勺地扒飯,也不應林浮生。
林浮生無可奈何,伸手抽了張紙,輕輕擦掉了喬沉嘴邊的咖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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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林浮生在喬沉一臉痛心疾首的目光注視下,打包了沒吃完的半份壽司、一個手握、半份海草、兩個章魚小丸子和那桶爆米花。
“我還以為這種店不能打包。”喬沉快樂地張望著後座的塑料袋,“小時候我要是浪費糧食,都是要挨打的。”
這還是林浮生第一次聽喬沉提起以前,他瞥了瞥喬沉,發現他正仰頭看著自己舉起的左手。
“手怎麼了?”林浮生問。
喬沉笑了下:“我手真好看。”可惜被打壞了。
林浮生開著車,沒法兒集中注意力去看喬沉,聽了這話也笑了聲:“你哪兒都好看。”
喬沉揚了揚嘴角,正準備誇誇林浮生,車就停了。
這是個挺有名的gay吧,喬沉沒來過,但聽女鬼說過,女鬼空窗期的時候就會來這兒碰碰運氣。
林浮生輕車熟路地領著喬沉進去,調酒師看見林浮生,“呦”了聲,“林總挺久沒來了。”
林浮生看看喬沉,抬抬下巴:“家裡管得嚴。”
喬沉挺不好意思,無奈:“我哪兒管你了。”
兩人一瞬就笑了起來。
林浮生介紹:“何子,木木。”
喬沉跟何子握了握手,臨了放開的時候,何子笑著說:“膩歪死你倆得了,連名兒都要取一塊兒。”
喬沉笑笑,沒解釋,喬沉挺樂意秀這個,多好呢,你覺得是故意,可這其實是個緣分,他有種隱秘的驕傲。
林浮生給喬沉叫了杯星雲雞尾酒,酒精度數挺低的,何子遞給喬沉的時候衝他說:“林總有心,這酒叫‘極光’,傳說見到‘極光’的人都能幸福一輩子。”
喬沉笑著低頭抿了口,不烈,挺爽口,抬頭的時候卻聽見林浮生給自己叫了杯“乾馬天尼”。
喬沉眨眨眼:“也是果酒嗎?”
何子跟林浮生相視一笑,誰也沒回這個問題。何子問林浮生:“他真是你家裡人?”
林浮生略一點頭:“調吧。”
喬沉的酒勁忽的就上來了,“極光”沒多烈,烈的是這句“家裡人”。
他懵著重複了遍:“家裡人?”
林浮生低頭親了親他:“你不是嗎?”
何子沒眼看,低頭“嘖”了兩聲,兀自調酒去了。
喬沉暈暈乎乎的,聽見林浮生低聲在耳邊說:“喬喬,這是款烈酒。”
喬沉沒聽懂。
“喬喬。”林浮生低頭勾了勾喬沉的手指,骨節分明的小拇指被顛得一上一下地彈動,“這種酒的酒勁會在我們到家之後才發揮,我如果喝醉了,你晚上會來照顧我嗎——或者說——”
林浮生的抬眼朝喬沉看去,嗓音低沉,征詢的意味帶了十成十:“喬喬,讓我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