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林的沙狐 2(2 / 2)

不知為什麼,你沒有感到那種夢想成真的喜悅,反而有點困擾。

畢竟喜歡提納裡的是曾經的你,那個有記憶的你,而現在的你沒有記憶,對他的喜歡自然也就不複存在。如果你和他的關係真的是親密的戀人的話,你會感覺很愧疚,還有點不自在。

一片空白的你不知道該怎麼與親密的人相處,也不知道該怎麼用已經消失的感情回應相同的情感。怎麼想,重量都不對等,傾斜成那樣的天平,對另一端的人也太不公平了。

想到這些,你頓時失去了繼續探索的心情。將書和照片放回原處,你蔫噠噠縮回床上,擁著柔軟如棉花的思考等提納裡回來後該怎麼辦。

隻是,想著想著,你不知道怎麼的就睡著了,或許是病弱的身體已經感覺到了疲憊吧。

醒來時,提納裡已經回到這間屋子。

門口的葉片被他收起一片高高掛著,露出半個空擋,臨近傍晚的光染上柔和的橘色,隨著彌散在風中的晚餐香味飄進室內,滿屋的草藥香被衝淡,而他沐浴著陽光,伏在案前,書寫著沙沙的聲響。

聽到布料摩擦的窸窣聲,提納裡偏頭看來,耳朵的朝向也向這邊歪,背光的臉被暗色籠罩,本就溫柔的神情更添幾分柔和,顯得越發深情,尾巴愉悅的在椅子上甩了甩,打得椅背發出啪啪的聲音。

“你醒的時間正好,是聞到晚飯的香味了嗎?”

在沒有對你們之間的關係產生懷疑和猜測之前,你還能正常的與他進行交流,但現在,你隻覺得無論回答什麼都很奇怪,都不是你原本應該說出口的。

怎麼辦?怎麼辦?

一陣頭腦風暴後,你憋出了兩個字:“啊,嗯!”

說完,你就直接一腦袋撞在了被子裡。

啊——!你在說什麼啊,還不如不回答!

一聲低低的輕笑在尷尬的空氣裡閃過,改變了氛圍,你悄悄抬起眼。提納裡走路沒聲似的,已然跪在床邊,見你抬頭,便將兩根指頭卡入手套內,取下來,露出白皙的指尖探向你的額頭。

“睡太久還沒完全清醒?”

你身體僵硬,見他的手越來越近,拚命忍住向後躲的衝動,根本沒心思去聽他說了什麼。幸好,提納裡也不需要你回答這個問題,他已經默認答案就是這個了。

“柯萊說她來看過兩次,你睡得很熟,看起來沒有什麼問題。但我還是得問,你在喝藥之後有什麼感覺嗎?”

被手套完全包裹的指尖在脫離那溫暖的被窩後,依然帶著殘留的熱度,隻是淡淡的一點,但對你來說還是有點過了,你感覺灼燙似乎從接觸的那一點開始向四周蔓延,燙的你本就不靈活的大腦想罷工了。

尤其是,當他的整個手背直接帖上來後,你徹底宕機。

“嗯,溫度正常,看來往藥中加入清心是正確的選擇。隻是沒有什麼儲備,看來得問問來往的商人有沒有賣的了。”

他撤開手,這才看見剛剛被袖口遮擋的你的臉,“嗯?臉怎麼這麼紅,是有什麼不舒服嗎?可溫度分明降下去了……”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後麵完全是自言自語的嘀咕,你什麼都沒聽清,隻是反映過來時,忽見他正在拉進你們之間本就有點近的距離。

這真的過了!

你頓時觸電般向後彈開,同時雙手抵在胸口猛地一推。

你的身體不好,力氣也小,這一推沒把人推出去多少,倒是把自己整的頭暈眼花,胸口一陣悶痛。

提納裡終於察覺到你的不對勁,眉頭微皺,張口就要詢問,卻聽你小聲地問:“你、你先離我遠一點,太近了……我、我的空氣都被你吸走了,我吸什麼,你不能讓我直接窒息啊!”

提納裡悶笑兩聲,向後推開,給你留出充足的呼吸空間後,叮囑道:“少跟賽諾學冷笑話,喜歡在雨林製造冬天的就他一個足夠了。”

你漿糊似的的大腦還沒完全恢複,聽到陌生的名字,下意識問了一句:“賽諾?誰呀?”

提納裡遲疑道:“你……不記得賽諾了?”

隨後他眼裡的笑意徹底消失,嚴肅地問:“你還記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