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的對話過後,你和提納裡的相處模式有了些許微妙的變化。
他好像默認那是你願意讓他接近的信號,肆意放出原本努力壓製的想要與你在一起的訊息。
打個比方,如果說他之前努力把自己當做你的主治醫生,除了病情相關的事以外都漠不關心,那現在,他簡直就是你的主治醫生、專屬護士護工和你爹媽相融合的產物。
一人身兼多職,讓人不得不稱讚一聲,不愧是教令院的優秀畢業生,真能乾啊。
儘管提納裡看起來花了許多時間在你身上,但是他並沒有忽視自己身為巡林官的職責。
他隻是將辦公室與你的樹屋畫了等號,每日早出晚歸,一有空便縮在你屋子裡的桌前處理紙質工作和一部分研究資料。
你也是因此才發現,自己說他沒有偽裝真的是錯怪他了。說開之前的那些不經意的親密行為,分明就是他十分努力克製卻依然失控的結果。
你找回的記憶並不多,幾乎沒有一點關於你和提納裡日常相處的場景。你本以為自己會很不習慣這樣一個陌生又熟悉的人一直陪在身邊,卻沒想到,你適應得極好,就像一對金婚的老夫妻,每一個視線的接觸都有著無言的默契。
提納裡身為巡林官,日常工作相比其他巡林員來說略微多一些,而你和柯萊的身體狀況都不算好,他要操心的事還得加上你們兩個。每日需要處理的日常工作、突發情況加起來也算十分繁忙,但他總能安排的井井有條,給人一種遊刃有餘的感覺。
但正因為這樣,提納裡和你的日常相處也有點像應對工作一樣規律、認真。
他每日清晨都會在曦光尚未突破層層樹葉阻攔時,端著早飯和一碗苦澀的湯藥來叫醒你,丟下一堆囑咐和今日的安排就出門進行上午的工作;中午他匆匆趕回來,給你送來一頓清淡的午飯和藥,在門外簡單處理一些化城郭內的雜事;下午他又得去道成林中幫助那些胡亂闖進去的人,直到傍晚時分才踏著夕陽的餘暉回到你的樹屋。
而天黑之後,整個集落都陷入一種無法形容的既靜謐又熱鬨的矛盾氛圍中,林間亮起一盞盞星星般的燈,就如他在你的桌上放置的那一盞般散發著融融暖光。
你倚在床頭的靠枕上,捧著一本提納裡塞給你的解悶用的書——從柯萊那裡借來的輕小說,她的識字用書。
攤開的那一頁上繪著彩色的插圖,十分精美,據說是有名的畫家白堊之作,可你的視線不曾落於其上半分。
提納裡坐在床尾邊的椅子上,算是背對著你,雙腿交叉腳尖點著地麵,偶爾換下交疊的前後位置。毛茸茸的大尾巴自覺環住身體,尾巴尖端被燈光染成金色,聽著窗外細微的風葉交響曲,愜意地輕輕點頭。再往上的脊背挺直,前胸與桌子邊緣保持著適宜的距離,手肘壓在桌麵上,指尖輕點泛黃的紙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