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歡猛地搖搖頭,呸了一口,問:“我爸……不是,我爹……呃,他人呢?”
一時不知道平時自己是怎麼稱呼這位父親的,她忙看向侍衛,叫他帶路。
侍衛走在前麵,匆匆帶她來到中央的營帳,幫她拉開門簾。
隋歡匆匆走進去,在看清床榻上父親的臉時,眼淚嘩嘩的往下流。這可真是她爸!
小老頭可比在現代瘦多了,也黑了,皺紋也多了。想著好久沒回家看過他老人家,再見居然是在一個陌生的時空,她哭嚎著撲了過去。
“爹啊——!”
“……你爹沒死,哭早了。”
隋將軍黑著一張臉,語氣平緩,像什麼事也沒有一樣。
隋歡撲通一下跪在地上,不管不顧的嚎啕大哭。
“爹啊,你傷哪了?我看看,大夫呢?怎麼不去請大夫?”她四顧著周圍候著的侍衛們,見他們一個個垂頭站在那,像塊木頭似的,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們都聾了嗎?請大夫去啊!”
突然胳膊被人拉了拉,隋歡猛地轉過頭吼道:“乾嘛?”
隋將軍鬆開她,手撐著床坐起身,伸出手展示給隋歡看。
“叫喚個什麼勁,這點小傷還用大夫?”
隋歡舉著父親的手找了半天,才終於在手指上找到一個小小的劃口。且已經結上一條細細的血痂了。
她鬆了口氣,轉而將父親的手扔開。從地上站起身,抖抖膝蓋上的灰。
“嚇死我了,就這麼點小口子,乾嘛和我說你負傷了?”
隋將軍麵色嚴峻,他站起身,雙手扶著隋歡的肩,銳利的眼睛緊盯著她,認真且嚴肅的說:“歡兒,你聽爹說,你要挺住。北謙他……替爹擋了一刀,現在大夫正在救治,你一會再去看他。”
北謙?那隻小黑狗,他也變成人了?擋了一刀……
“他嚴重嗎?”隋歡緊張的問。
就知道女兒關心她的心上人,隋將軍謹慎的點點頭。
隋歡扭頭就跑,她倒是不知道自己和這裡的北謙什麼關係。但好歹是一起當過狗的隊友,她必須要去看看。
她無頭蒼蠅似得挨個帳篷找,終於在一個鬨哄哄的帳篷裡找到了虛弱的北謙。
幾個大夫圍在身邊小心翼翼的處理著他的傷口,見隋歡來了,剛要行禮,就聽她中氣十足的吼道:“彆弄這些虛的了,趕緊救人!”
老大夫們縮了縮脖子,轉身繼續忙了起來。
隋歡慢慢走到一旁,靜靜的打量床榻上容貌俊麗的男子。
這顏值,放現代妥妥的出道C位。但她現在沒心情去欣賞他的臉,隋歡緊張的盯著他胸口的傷,倒吸口冷氣。
好家夥,再偏一點,這小子就沒命了。
或許是習慣了隋歡的大大咧咧,也沒人說什麼於理不合的話。大夫們有條不紊的忙碌,隋歡就靜靜的盯著莫北謙露在外的上半身。
過了好一陣子,大夫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給包紮好的莫北謙蓋上被子,一一向隋歡行禮退出。
隋歡這才跑到旁邊,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有點溫溫的,還好不發燒。
這年代藥物不足,希望他能挺過來。
“沒想到,咱倆還有這緣分。當狗,在一個家,當人,在一個戰壕。北謙,快點醒過來。”她輕聲念著,好像和眼前的男人認識很久了一樣。
隋歡在莫北謙的營帳裡坐了好一會才走。臨走前,還不忘吩咐他貼身伺候的侍衛,如果發燒了記得通知她。
小侍衛點頭說好,又很快被偷偷轉過頭的蘭兒警告。
這伺候人的活,哪能是她家小姐做!尤其是,這莫北謙一天冷這張臉,讓她家小姐熱臉貼他冷屁股,不就是個副將,有什麼可傲的。
回到營帳,隋歡一下躺在寬大的床榻上。這古代的床雖然硬點,但好歹比當狗好點。
她伸展著身子,一手撫了撫咕咕叫的肚子,叫蘭兒給她弄些吃的。
待蘭兒走後,她望著棚頂,在想這個世界裡,她的姐姐是不是當狗狗時的主人。媽媽呢,是不是她的母親。
如果是,等回去她可要好好看看,老爸有沒有娶什麼小妾通房之類的,有也要通通遣散!她可受不了自己老媽,和那些古代女人一樣整天因為爭寵哭哭啼啼的。
自己的媽媽自己疼!
胡思亂想之際,蘭兒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麵條走了進來。
“小姐,吃麵了,正好將軍那邊餓了,讓先給小姐這邊端來。另外將軍說了,讓您一會過去一趟。”
隋歡騰地從床上起來,看著熱氣騰騰的麵條,她咽了咽口水。
好久沒吃人吃的東西了,可饞死她了。
“說去乾嘛了嗎?”
蘭兒搖搖頭,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得,說:“我進去之前,聽見說什麼晚上,讓小姐守營之類的話。大概是將軍他們晚上打算夜襲,讓小姐您護著營寨吧。”
剛接過手的筷子跌落在地,隋歡愣愣的看著蘭兒。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