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一切仿佛都成為一片混沌,隋歡整個人都沉進在一片霧蒙蒙之中,眼前除了大片的白色,再無其他。
她向前走了兩步,腳下一片濕潤。她低頭向下望去,見自己正光著腳,踩在清淺的水裡。隋歡微微皺起眉頭,看著自己身上純白的裙子,下意識用雙手拉了拉裙擺。
這條裙子沒有絲毫多餘的裝飾,像個麻袋一樣套在身上,連個裁剪設計都沒有。
“……我不會是死了吧?”
她有些害怕,但眼前依舊什麼都沒有。
“這是哪裡?有沒有人能告訴我?”隋歡有快步向前走了幾步,想知道這是哪裡,有沒有人可以告訴自己。
但她走了很久也沒有人說話,隋歡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向前走。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她看見一片水霧後,有一架白色的秋千。
她快步走過去,見秋千上擺著一捧粉紅色的鮮花。
“有花,應該就會有人吧。”
隋歡自言自語著,她彎下腰緩緩拿起那捧花,她低頭去嗅,好好聞。
隋歡抱著花,轉身坐在秋千上,一手扶著秋千的扶手,輕輕地蕩起秋千。
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輕輕地,讓她不自覺的將視線挪過去。
一個穿著中式旗袍的老人,梳著精致的盤發,緩步而來。她看起來約莫有六、七十歲,模樣優雅,一頭華發。
見隋歡坐在秋千上,隻是溫婉的點點頭。
隋歡下意識的起身,看著老人慢慢坐在自己的身邊。
“坐吧,孩子。”
她伸出手拍了拍旁邊的空位,叫隋歡坐。
隋歡攏了攏懷裡的花,慢慢坐在她身側,輕聲問:“阿婆,這裡是哪裡?”
老婆婆笑了笑,她望向遠方,好像在回憶什麼事。
“這裡是哪裡不重要,重要的是,經曆過那麼多,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隋歡低頭看著懷裡的花,抿了抿唇。
“我覺得自己好像特彆懦弱。當狗狗的時候也是,當人的時候也是。出了那麼多問題,都是彆人在幫我忙。而我自己……”
她頓了頓,想起白鯤,想起莫北謙,想起姐姐,也想起那些小狗。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那些,而且又打亂了原本那些人的生活。”
肩膀一沉,她回頭望著老婆婆,看她溫婉的開口。
“那你有沒有從中學會點什麼?”
隋歡點點頭。
“要堅強,無論遇到什麼困難,一定要想辦法去解決。”
手裡的花逐漸消失,她詫異的望著懷裡變得空蕩蕩的,旁邊婆婆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輕。
“孩子,無論你在哪裡,都要記得,要堅強。船到橋頭自然直,我會在遠方默默的祝福你。前方有一段姻緣在等著你,要不要,你自己拿主意。”
旁邊的老婆婆也開始變得透明,隋歡覺得自己的臉上有些濕漉漉的。她伸手摸了一把臉,才發現自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哭了。
眼前的迷霧越來越濃,隋歡覺得眼前的一切愈加模糊。她覺得自己身下的秋千也開始變得透明,整個人繼續向下沉,她緩緩閉上眼,迎接著下一個轉變。
初夏,太陽還不到熱辣,但也足以讓人覺得有些汗津津的。
路上的行人,各個額頭可見細密的汗珠,汗水有些黏膩膩的。
“滴”的一聲,共享單車發出指令解鎖。隋歡小心翼翼的將車推出來,騎坐在上麵,沿著寬闊的馬路邊前行。
她終於回到現代,成為一個正常的人類了,隻是這次依舊不是原本的世界。
她醒來後,發現所處的家和自己住的根本不是一個地方。身份證顯示這是一個她完全陌生的城市。
隋歡自己也不清楚,這個城市在自己原本的世界,究竟存不存在。
她的家不算大,七十多平,除了一間臥室以外,全部打通。裝修也簡單,出了臥室,外麵的客廳和開放式廚房歸置整齊。
這裡沒有電視,靠牆的位置是一麵牆的書,有很多外文書,都和占星有關。
前麵還有一張大桌子,上麵擺著一個水晶球,和一堆塔羅牌,以及收拾好的桌布等用品。
隋歡從抽屜裡找到一些證書和其他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原來她是一個占星師。目前在一家占星館工作。
這種工作對隋歡來說,簡直是隔著十萬八千裡。她從來不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但自己的身份……想想現在已經在現代了,是不是可以乾回本行,或者找其他工作?
隋歡坐在沙發上,把證書和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放在一邊。掏出手機下載一個招聘軟件。
人類生存第一步,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