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兩姐妹一拍定音，但生意不是那麼好做的。

隋歡收到了一封麵試邀請，隋晴還在做市場調研，最快也要過幾天才能開始試賣。

更彆說她們現在材料都不齊全，隋歡還需要去采購不少調料。

夏天的風夾雜著黏膩，吃過頭頂都帶著擦不掉的熱氣和黏糊糊的感覺。隋歡穿了一套藏青色正裝套裝，腳踩一雙五厘米高跟鞋，鑽進出租車的一瞬間，才覺得人都活過來了。

司機是個中年女人，穿著一身白。看著隋歡這身打扮，她下意識調整空調的溫度，隨口問：“麵試去？”

隋歡嗯了一聲，報上地址。

車沿著寬闊的馬路暢通無阻，司機時不時透過後視鏡看一眼局促不安的隋歡，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

“小姑娘去那個科技大廈幾樓麵試？那裡很多皮包公司的，我女兒都被他們騙了三千塊錢培訓費。”

隋歡抿了抿唇，笑笑，說：“謝謝，是二十八層，有個公司招文案。應該不是騙子，不過我會小心地。”

三千培訓費……開什麼玩笑，她才不會拿。

想著人點背也不能這麼倒黴吧，她將頭望向窗外看著鬱鬱蔥蔥的大樹，心情都跟著雀躍起來。

能不能成還不一定呢，薪資如果不合適，她就先跟著姐姐創業。

這個時間路上隋歡很快走下車，踩著高跟鞋小心翼翼的走進目的地。

腳上的鞋有些磨腳後跟，才走了沒多久，腳後已經磨出一道血痕。

她咬了咬唇，將速度調慢，直到電梯將她送到招聘樓層，烏泱泱的走廊裡，站滿了人。

她望著長長的隊伍，旁邊還有一個脖子上掛著工牌的男人，舉著喇叭。

“麵試的排隊，排好隊，我們還有五分鐘進入指定考場。兩場筆試，合格的才能參加麵試。”

隋歡撇撇嘴，也沒說這麼多工序。但來都來了，總要參加的。

她拖著發疼的腳，走到隊伍末尾，耐心的等了起來。

排在她前麵的女生，手裡拿著自己的簡曆，小聲的嘀咕著自我介紹。

“……文學碩士，海外工作經曆三年……”

閒著沒事乾，隋歡便聽著她的念叨，越聽越心虛。這年頭文學碩士都和她找一樣的工作了，看來是真的不好找工作。

她攥了攥包柄，想著學曆高不代表能力高，興許自己就比她更適合這份工作。

隨著胡思亂想，前麵的隊伍已經開始動彈了。

隋歡望著這裡簡潔的裝修，一麵麵的大白牆，似乎沒有以前就職的那家公司環境好。但沒辦法，現在是工作挑人，不是人挑工作。

長長的隊伍緩步前移，隋歡跟著人流走進一間不大的房間。刷著大白牆的房間，裡麵擺著二三十個藍色的簡約塑料椅。她隨便撿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很快走進一個女人，開始分發“試卷”。

題目倒是不難，隋歡答起來也都得心應手。

隻是交了卷之後，他們依然不能走。又進來一個看似高管的男人，開始畫大餅式的講他們的企業文化，隋歡聽的犯困，又不好意思在這打瞌睡。

試卷的分數是在一小時後下來的，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認真閱讀。文學碩士得知自己被篩掉的時候，臉上的落寞，隋歡太明白了。

很快，房間裡隻剩下十幾個人。

“您好，我想問一下，第二輪考試什麼時候開始？我還有彆的麵試要去。”

房間裡，一個戴眼鏡的男人舉起手，麵色看起來不太好。

站在最前麵的男人笑笑，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說：“是這樣，我們呢覺得在座的各位，筆試成績都十分優秀，不需要二輪考試，一會就可以進行麵試了。彆著急。”

隋歡低頭將筆收起來，隱約覺得不對勁，這是不是有點兒戲了？

第二輪說不考就不考，是公司任性，還是自己遇到了女師傅嘴裡的“皮包公司”，反正來都來了，要交錢不給就行了唄。

隋歡想著，很快房門被推開，一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女人喊大家向外走，去參加麵試。

整個流程看似沒問題，但結束麵試後，隋歡還是覺得哪裡不對。

這家公司……說是年輕人創業的概念公司，走極簡路線，但是……有點極簡到寒酸了。

果不其然，隋歡剛從麵試屋裡出來，那個“高管”男便迎了過來。

“我看你表現一直不錯，剛剛麵試裡麵怎麼說？”

隋歡扯了扯唇角，露出一絲禮貌卻尷尬的笑。她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眼前的“高管”，他這身衣服她見過，在某品牌的特賣場上。原價也不過399，打折後99一套。

“讓我回家等消息。”

“這樣，我手裡有兩個名額，我覺得你和另外一個男生很合適。我可以考慮把這兩個名額給你們。”

隋歡拽了拽肩上的包袋，差不多明白他什麼意思，但還是要裝作不明白的樣子。

她昂起頭，眨著亮晶晶的眼睛，故意露出一副新生畢業沒有機會的樣子。

“真的嗎？那真是太謝謝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