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她曾料到素還真會猜疑她的出現，卻沒料到會這麼早見麵。

隔著朦朧的紗幔，兩人默契的不相認，待曲畢，她照舊不做停留地離開，但出笑蓬萊後，在隱蔽處偷偷下了轎子等著他。

熟悉的身影，時隔多年再次相見，慕朝夕在對方踟躕時主動上前握住他的手。

“怎麼？素賢人這是又有了新歡，忘記舊愛了？”

這些年，此類八卦話題不少，慕朝夕一時興起拿出來打趣對方。

素還真反客為主，握緊她的手。

“夫人說笑了，劣者平生所愛是夫人，娶的人也是夫人，舊愛是夫人，新歡也是夫人。”

慕朝夕挑眉，手指動了動，撓得素還真手心癢鬆懈，趁機抽出手。

“夫君如此甜言蜜語，可見是時常說與其他女子聽。”

素還真麵上笑容不變，再次抓住妻子的手，猛地拉近距離，“夫人誤會劣者了，除了夫人，劣者可是禮數周到待人，隻是多年不見，情難自已。”

慕朝夕故意湊近他做親密狀，實則耳邊低語。

“有人來了，先回琉璃仙境。”

話畢，慕朝夕故意聲音變大，冷漠掙脫：“素還真，你既已娶他人為妻，有了兒女，何必假惺惺地說這麼多!”

“我兒喪命，你娶新妻得新兒，可惜我命不該絕，回來找你!”

明知是口鍋，但不得不背。

素還真心中歎息，麵上繼續演戲：“夫人，是劣者之過，但請夫人隨劣者回琉璃仙境，讓劣者彌補一二。”

“不可能!”

慕朝夕轉身化光離開，素還真落寞地在風中長歎，隻得悻悻離開。

陰影中轉出一道身影，正是魔界臥底五色妖姬。

“事情變得有趣了……速回稟告軍師。”

32.看著一雙兒女入睡，素還真走到廊下看月的慕朝夕身邊，替她披上鬥篷。

“劣者欠夫人……良多。”

“欠什麼？”

“劣者……什麼都欠……”

“素還真，我再問你一次，你欠我什麼？”

“劣者……”

“素還真。”

慕朝夕突然看向素還真，目光直視，不容躲避。

“我是你什麼人？你在顧及什麼？你——在回避什麼？”

被逼得步步退的素還真抿了抿唇，垂首輕聲道：“你……後悔遇到劣者麼？”

久久不聽回應，素還真拿著拂塵的手捏緊，不敢抬頭看慕朝夕的反應。

自他們結為夫妻後，慕朝夕多次假死，無不表明種種危險都是被他牽連，而他麵對這種情況，有時候什麼也做不了，也……不能做。

不悔？

……還是悔？

身上忽然一重，素還真陡然驚醒，下意識去看披在他身上的鬥篷。

那是一件嶄新又溫暖的鬥篷，銀色蓮花繡得栩栩如生。

不是他披在慕朝夕身上的。

素還真不禁鬆了一口。

“慕朝夕抉擇，做，便不悔，悔，便不做。”

慕朝夕頓了頓，神色似在回憶，似有惆悵。

“素還真，你決定走的路太漫長，我不怕此路艱辛，隻怕路遙無期影單孤寂。”

“幸好，陪你走這條路的人很多，可我更希望你在這世上心有牽掛，能陪你一直走下去。”

“至少，不會像他一樣，為了天下蒼生，犧牲所有，逐步逼自己走向滅亡。”

素還真心頭一震，從慕朝夕眼中看到了悲哀、沉痛與……不甘。

他是誰？

莫名的心頭酸澀，素還真想詢問又膽怯地垂眸低頭。

“難得悠閒，我與你講一個故事吧！”

故事？

素還真忽略心中的不自在，注意力被吸引。

一般談到講故事，必定逃不開回憶的套路，他一定會知道‘他’是誰？也好奇‘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