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尤這次做得這麼絕,本來想借此徹底切斷和方艾母子倆的關係,好在顧家的公司往上重新爬爬。他年紀也不小了,這軟飯總不能硬吃,出軌的事爆出來以後更是在公司被其他顧家人打壓得抬不起頭。
沒想到顧有虞竟然讓他留下?!
這樣他的算盤還怎麼打下去!而且,假以時日,萬一顧明晦借著顧家的東風混出了名堂,他的日子決計不會好過。
顧明晦聳聳肩,“沒耍花招,就是普通聊了聊天。”
何尤豎起食指指著他,“不說實話。好,我自己進去問。”
顧明晦沒再管他,徑自回了房間。
他沒耍什麼花招,對麵是顧有虞,他能做的就是儘最大可能地去坦誠、去交換。
想到去找顧阿姨談判,是受了向引的啟發。
向引說:“前麵被那幫混混圍住的時候,你怎麼會想著硬剛呢,就不能從這個包圍圈跳出去嗎?”
還說:“剛剛應該跑進學校找老師的,看老師怎麼教訓他們。”
被不願承擔責任的父母推來搡去陷入僵局,為什麼不尋求父母之外的人的幫助試試呢。
不,不是幫助。顧有虞是個商人,不做虧本買賣。
應該說是交易。
反正,他欠顧家的本來就不少了,隻要能還上,還差再借多一點麼。
所幸,他賭對了。
顧阿姨聽了他的想法後,表示說,顧家會給他一個容身之處直到成年,其中的所有開支和其他隱性的花銷,且看他成年後如何去還。顧有虞說了一個數,是她認為如果用金錢衡量,顧明晦應該還上的金額。
顧明晦一口答應。
何尤和方艾管得了他一時,難道還能管他一輩子不成?
他不樂意的事情,沒人有資格逼著他去做。
要說寄人籬下,仍然是如此。但這再不是寄生一樣的依附。
讓他選擇這一步的契機,都是向引創造的。
顧明晦仰麵躺在床上,看見從窗口打過來的一道光線。太陽還沒落山,他被這潑明亮的金黃色籠罩著。
讓他想起好幾次,這樣的陽光照在向引身上時,向引的樣子。
有些刺眼,他不由伸手擋住,慢慢合攏手指,仿佛抓住了什麼一樣攥緊了拳頭。
明明一個小時前才剛說拜拜,此刻他卻突然……
好想見向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