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吃藥外,向奶奶最近還需要定期住幾天院掛水,向引放學後就直接去醫院陪她。
這天向引來醫院時,向奶奶剛拆了點滴,護士正準備帶她去做檢查。
向引就坐在病房裡頭的椅子上等。
病房裡頭還有個病友在休息,向引儘量靜悄悄的。他拿出向奶奶最近做的報告單來回對比著。
並沒有什麼好轉,估計這次的檢查,也還是這樣。
他邊看,邊在心裡想事。
既然決定馬上離開,那麼等哪天方便,他得找一找陸宇,有些事需要和他交代一下了。
過了一會兒,向奶奶和陪同的護士回來了。
“明天再掛一天水,咱們就能回去了。”向引說。
向奶奶拉過向引,小聲著不讓護士聽見,“向引啊,這病咱們還是不治了吧!錢是你在管,奶奶不清楚,但這幾次住院吃藥做檢查,肯定花了不少錢,我也遭罪。這麼些年我存的錢要留給你上大學的,不能隨便浪費。”
向引說:“錢奶奶你彆擔心,看病花不了多少錢。而且能治好的病乾嘛不治,我班主任還建議咱們換家權威點的醫院再看看。”
這話不料給護士聽見了,小護士撇撇嘴說:“阿姨,您這病在A市也就隻能看成這樣了,真要治利索,趁早去京城排隊吧!”
向奶奶當即慌張地擺擺手:“不不不,怎麼可能去京城呢,剛剛我還和孫子說,要不這病就彆看了,錢還是要花在刀刃上。”
他們交談的聲音吵醒了旁邊的病友。
這時這位爺叔坐起來插嘴道:“這話可不對。”
向引道歉道:“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
爺叔看著五十多歲,非常直爽:“談不上談不上。隻是我恰好聽見。我就是想和這個大姐說啊,生病了還不花錢治,這錢留到什麼時候花呢!再說了,老人健康就是做子女最大的福氣,你說對嘛?”
爺叔說得有條有理,向奶奶不說話了。
向引見她態度有所軟化,適時地支起小桌板,端上醫院的晚飯。
“奶奶,旁邊的爺叔說得沒錯。我們看看這次報告出來的指標,後麵的事兒再商量。”
“乾嘛,難不成真去京城不成?你書不要念啦?”
“書在哪都是念,不是嗎?”
向引拿起勺子,塞進向奶奶手裡。
向奶奶瞪了他一眼,喝湯:“就知道堵我嘴。”
安頓完向奶奶,等坐車回到家,時間也不早了。
在小區一百米左右,向引下了車,在街巷裡轉來轉去,進了一間棋牌室。
“今天也一樣,包個夜。”向引把幾張紙幣遞給裡麵看場的人。
那人點點頭收下,向引就上了二樓。二樓也是作棋牌廳之用,但角落有一台電腦。向引熟門熟路地坐到唯一一台電腦跟前。
既然決定立刻去京城,總有一些準備工作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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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學校晚上醫院,也無外乎向引這段時間白天在學校總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了。
一幫顧明晦以前的跟班,也是和向引關係比較好的男生,紛紛打趣向引,“你這是半夜去做賊了還是搶銀行了?”
向引懶得回答,額頭抵在桌麵上裝死。
這任務世界,純粹是來折磨人的。
不說越走越錯,總之是越走越深。
大課間,正是大家瘋玩的時候,跑跳的腳步聲和喧鬨聲不絕於耳。向引把臉整個都埋在了胳膊彎裡,當鴕鳥。
一件外套突然兜頭往他這裡蓋來,同時邊上響起顧明晦那低低的非常好認的聲音。
現在這個好聽的聲音裡像浸透了寒冰,“沒看見有人在休息麼?要吵到走廊上吵去。”
一切恢複了寂靜。
向引拉下外套,露出非常潦草的一個腦袋:“挺貼心。”
顧明晦按捺了很久,才憋住沒伸手去捋順向引被他自己扒拉得亂糟糟的頭毛。
向引把顧明晦的外套團吧團吧,直接當了枕頭墊腦袋,彆說,怪舒服的。
“……你奶奶最近情況怎麼樣?”顧明晦也跟著趴在了桌子上,和向引頭碰頭。
“挺好的。”向引說。
顧明晦:“我想去看看她,你帶我去吧。”
向引答應得很爽快:“行啊。那就今天放學跟我走。”
“嗯。”顧明晦的眼睛悄悄彎起來。
“下節是體育課吧?”向引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