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京城。
幾位有男有女,穿著入時年輕俊靚的大學生們走在大學城寬闊的街道上。名校出身、花樣年華,他們連走起路來的麵貌都顯得自信飛揚。
“眼看著馬上情人節了,這是一點兒過節的氣氛都沒有啊。”程成看著京城冬日頗為蕭條冷寂的街景,抱怨著。
“你有見過提前過這節的嘛?不都等著當日才秀恩愛!”七哥撩撩她的大長卷,吐槽道。
一旁文靜的小西抿嘴笑道:“說來,咱們這組的人沒脫單的,隻有程成了吧?”
老莊不怕自黑,乘勝追擊:“在某些人口中的死宅可都找到可愛萌妹了,唉,世道不公啊……”
“喂,不帶這麼插刀的吧?我就想不通了,這才大一吧,這才第二學期吧,怎麼一個個都雙宿雙飛了?”
“你怎麼不反思反思自己?”兩個女生打趣道。
程成眼珠一轉,“咱組不還有一個人沒伴兒嗎,怎麼不讓他反思啊?”
幾個人頓時都含糊其辭起來。
七哥梗著脖子:“那位……那位一看就是和這紅塵事不沾邊的主兒!”
老莊附和:“就是就是。”
程成無限悲憤。“雙標!徹頭徹尾的雙標!”
小西卻持有不同意見,“我觀察下來,學神不是對這事兒一竅不通,我感覺他門兒清著呢。不信,咱們一會兒問問。”
“問什麼?”
“就問……橙子是不是恨嫁了!”
眾人都等著看程成的熱鬨,當即叫好。
與此同時,他們也離既定的目的地越來越近了。
“咱們是和顧學神約在研究生校區門口碰頭吧?”
“我還是第一次來研究生校區。”
提到和他們一個課題小組裡的顧明晦,大家都是又尊敬又不解。
不是沒有大三大四選研究生課的佼佼者,但進入大學才半年不到,已經在跟著研究生一起進實驗室了,這還是人嘛?
平時周末,約他出來聚聚,也總不見答應。一問,不是在兼職,就是在醫院見習,每次去的醫院,還都不一樣。
總之,沒閒著的時候。唯一見他放鬆自己的方式,是在籃球場練球。
就像有人拿著鞭子在他後麵抽一樣,本以為是家庭管教嚴格,但據他所說,親緣關係淡薄。到底是怎麼會要強成這樣子?
今天能把他喊出來,還是他們小組上學期發表的東西評上了獎,大家才把他張羅了出來一起慶功。
顧學神一向守時。這不,遙遙地就能看見他佇立在大門口了。
他也確實是太好認了一些。
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兒,一雙長腿襯得本就高瘦的身形更加頎長。明明就是單肩背著包隨便往那一站,但那拒人於千裡之外的高傲氣質就算隔了老遠也感覺得到。讓認識他的人打眼一看就曉得,咦,那不是顧明晦嘛。
“這就是所謂的,主角光環吧……”小西捧臉感歎。
沒人否認。他們這些人已然是天之驕子,但顧明晦,到哪都是當之無愧的絕對焦點。
“學神!顧明晦!”程成揮手招呼道。
於是絕對焦點頂著那美麗凍人的光環過來了。
好在其他同學早已習慣,氣氛倒不顯尷尬。
“去哪,地方定了麼?”顧明晦略啟金口。
“咱們定了藍田,好地方,學神你去過嘛?”回答的是程成。
顧明晦搖搖頭。藍田,這不是大學城的一條路名麼。
“是個酒吧啦。據說是取自藍田種玉這個成語,比喻獲得了美好的姻緣。也許是因為這個含義,在大學城裡人氣很高的,還真的成了好幾對情侶呢!”
顧明晦:真的不是因為建在藍田路上麼?
雖然心裡吐槽了一句,但對去哪裡吃什麼,他沒有多少興趣。
小西暗中推推七哥,七哥便大咧咧同顧明晦笑道:“剛剛橙子還說呢,說眼看著情人節要到了,這街上是一點沒過情人節的氣氛!”
顧明晦抬抬眼:“他是推銷不出去自己,乾著急呢吧。”
“我說什麼來著?”小西拍手,七哥和老莊都大笑起來。
程成:“……”
誰想顧明晦又說了:“定在那個酒吧,是搞迷信沾沾喜氣?”
程成被擠兌得灰頭土臉的,其他人更樂了。
顧明晦這人,就這樣兒。和顧明晦稍熟一些後就會發現,此人看著高冷得很,真要說話,冷不丁能把人噎死。
七哥大笑著:“哎,你們知道嘛,上回隔壁組的人來問我,說和顧明晦一塊相處不凍得慌嗎,我說不會,隻要不成為他擠兌的對象就行!哈哈哈哈……我說,你這性格也太有意思了……”
“戚語棋。”顧明晦冷聲點了名。
“好我不說了。”七哥捂住嘴。
一行人開開心心地說笑著,往並不遠的藍田酒吧去。
顧明晦身高腿長,走著走著卻不知不覺綴在了最後。
到了地方,顧明晦才發現藍田酒吧並不是隻有藍田二字。
全名應該是叫藍田日……了?
“日子。子的那一橫燈管不亮了。”旁邊的老莊貼心地給顧明晦解釋。
顧明晦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既視感,沒等他細想,打開大門的接待生就把他們迎了進去。
很意外,店內沒有很吵很昏暗。相反的,非常安靜明亮。正值傍晚,橘紅色的夕陽正悠閒地從落地窗灑落到木地板上。據說這是人氣很高的店,但座位並沒有為了增加顧客而變得挨挨擠擠,反而是很鬆散的布局,寬鬆適意。店內正中間有一個大平台,上麵擺著鍵盤架子鼓等樂器。
“每晚八點,會有樂隊來走穴演出。”服務生介紹道,把他們帶到預定好的,正對舞台的座位。
顧明晦剛剛留意到,這些看似鬆散零碎的座位,實際上都轉著圈圈圍繞著中間的舞台。好像在軌道上繞著恒星旋轉的小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