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羊羔應該死去,這是世界教會我們的重中之重,我不能忘記,也不可能忘記,所以,在我死去之前……”
“哪怕隻是一點點,隻是一點點,我也可以為你做些什麼?柒生……”
手中被塗抹的花花綠綠的本子不算厚重,卻也記載著太多太多的悲劇,白衣少年喃喃自語著所寫的幾行小字,到了最後,他又無奈地將其合上。
“署名:周柒陌。”
口中咀嚼著這三個字,鏡靈歎了口氣,又不放心的回過頭,因為年久失修,感應燈早已經壞掉,導致這過長的走廊上幾乎沒有任何光源——
自然,他也壓根看不清自己來時的路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辦法,總不可能真的,就這樣丟下那個中二病少爺一個人,要是萬一再出現什麼狀況,那家夥肯定會發飆的吧。
思考了一遍林攬言生氣時那堪比“地動山搖”的動靜,就算是咱們的鏡靈先生,此刻也忍不住有些發怵,然而就在自己準備轉過身時,一隻手拽住了他的肩膀:
“有這麼不放心麼?明明先生有更應該擔心的事?”
鏡靈沒有回頭,事實上,這家夥看上去甚至沒有理會對方的意思,他將手緊握成拳,最後又深吸一口氣——
“不是說好了,要在家裡好好等我的——嘛!”
沒錯,比起想象中“□□接頭”的畫麵,這看上去倒更像是小孩子的打打鬨鬨,隻不過吧……
小老——咳咳,鏡靈先生用的力氣明顯更大了些,揮拳的動作堪比誇張化後的網絡遊戲角色:
“一天兩天的怎麼都喜歡鬨事啊喂……不要一直逼人家動粗啊真的是,這違反了人家世外高人的人設啊真的是。”
“呃……有沒有人說過,您的人設已經在做出這本檔案的時候就已經崩塌的一點不剩了……”
伸出手的“神秘人”這樣小聲說著,結果又在鏡靈那幾乎可以導致“生靈塗炭”的目光中,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
不過玩鬨歸玩鬨,鏡靈作為一個活了這麼久的“老妖怪”,那自然也是分的清孰輕孰重,他拉起被自己打倒在地的“神秘人”,幾下就撣去了對方身上的灰塵:
“事情已經發生,隻能希望那家夥的計劃不會成功……至少在目前,那個什麼仙引黃泉使者還算我們的盟友……”
老實說,鏡靈在說出這話的時候眉頭是皺著的,他以前老是對人類那些所謂的“環境好了人才能好”嗤之以鼻,但是現在……
瞧瞧這裡,這條該死的走廊啊,幾乎每一個角落都散發著濃重的黴味,可能還有部分住戶為了維持“乾淨又衛生”的環境,於是噴灑了大量的空氣清新劑——
於是乎,大股大股廉價香精勾兌成的嗆鼻氣體混合著臭味一並充斥於這狹小的空間裡頭,那感覺……嘖嘖,一言難儘。
所幸這裡僅僅隻是一段記憶,至少對健康沒有什麼影響,但即便是見慣了凡塵俗世的鏡靈先生,在嗅到這種味道時還是會忍不住皺起眉。
“那兩倒黴孩子怎麼習慣的……”
忍住嘔吐的衝動,鏡靈不由得感歎道,而旁邊的“神秘人”更是淒慘,鼻子裡頭塞著不知道哪兒來的餐巾紙,一隻手還緊緊捂著自己被打到通紅的臉,苦中作樂道:
“尊重人類多樣化,或者看看檔案,彆浪費了您的心意,哈哈。”
“叔叔,那也得有光啊,我不記得你的出場設置有這麼——算了……”
這家夥啊,估計是擔心自己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形象,就這樣被歪曲成了什麼“個子很矮的家暴男”之類的,愣是把到了嘴邊的“蠢”字給硬生生咽了回去。
而看著對方這副“罵你在心口難開”的樣子,“神秘人”先生一個沒忍住,愣是笑出了聲,結果不笑還好,這一笑,鏡靈的老臉那叫一個紅的啊:
“笑什麼啊喂!”
“沒有沒有,隻是想著鏡靈先生都這麼大把年紀了,居然還會這麼在意形象,噗……噗嗤……”
“善叔叔呐——你他娘的皮又癢了是不是啊喂!”
一時間,空氣中充滿了快活的氣息,兩個,呃……兩個“類人生物”,就這樣小打小鬨著終於來到了道路儘頭——
估計是擔心周圍的群眾們走著走著,就這樣被如此嚇人的化學氣體“謀殺”,於是便有了這一扇窗戶,“類人生物們”也總算是可以喘口氣:
“新鮮空氣……呃,終於……不過說真的,善叔叔您這到底是想乾什麼?晴冠那小子要看到了怎麼解釋?在偷情啊?”
窗玻璃早已經碎出了好幾道裂痕,本該到了安享晚年的時候,可鏡靈先生倒也莫得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嘴裡的話那更是完全沒有給旁人台階下的意思。
而作為這小老頭的“老朋友”,善先生那自然也是練出了一層堪比銅牆鐵壁的臉皮:
“可以啊,要不我再把那小子的衣服換上,人間那套考斯普雷我也擅長的很餒。”
他這樣說著,又一個伸手,從角落的陰影裡頭掏出一套與林晴冠同款的紅色對襟褂子,連帶著件燈籠褲——天知道這小子為什麼在家裡頭還要套著外頭穿的衣服。
這如此齊全的“林晴冠考斯普雷”套裝,鏡靈看上去那也很是滿意,剛想把“缺了個令牌發卡”給說出來,結果才意識到情況有哪裡不太對:
“你把這衣服藏多久了?”
“嘛這不重要,不過說起來,要不看看那倆家夥的父親?雖然那家夥也是個可憐蟲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