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親愛的過去:
很高興可以以這樣的方式,以這樣的姿態,去麵對您,所以,請讓我用我所熟悉的方式,去寫下這個故事的終章。
“錢芷瑟在日複一日的虛假記憶中,漸漸度過了一生,至死都沒有成功反抗過眼前的女人,故事就是這樣——”
“真的嗎?”
走出那被火焰灼燒的純白空間,林晴冠來到了一片焦黑的泥地,而還沒有等他走入著片漆黑的“世界”,幾條看似無力的“封條”便攔在了他麵前。
“封條”訴說了一個故事,講述了一段主角至死,都未能結束的重複時光,講述了一名想要“覺醒”,卻又在不知不覺中踏入輪回的可笑角色。
故事本該就這樣結束,因為沒有人,沒有任何一個匆匆過客,會在意一個陌生人最後的結局——
“可是一個故事,總需要有人記錄下來嘛,不然一直重複著度過這些時光的禾萬秢……不不,一直相信可以找到顧娟的芷瑟小姐,那也未免太可憐了。”
麵對“封條”給出的“最後結局”,林晴冠隻是這樣笑嘻嘻地說道,他沒有給對方繼續多話的機會,隻是用手中的筆重重一劃,一根“封條”便應聲而斷。
接著是下一根、第三根、第四根,一直到隻剩下最後的“封條”,但是思索一番後,小少爺又沒有像剛剛一樣,直接乾脆利落地動手。
他隻是從“封條”下麵鑽了過去,帶著其他斷開的白紙們一同。
然而在跨過這條分界線的時候,由紅線所構築的“火焰”又一次,在林晴冠的身後升騰而起,最後構築成一把堅實的鎖,原本的“封條”以一種奇特的方式,重塑新生。
“你到底要乾什麼?”
原本那聽不出是男是女的聲音從鎖孔中傳出,它顯然對小少爺這一番堪稱“詭異”的舉動感到困惑。
而與此同時,林晴冠眼中不知為何,閃過了一線轉瞬即逝的青綠光芒,他愣了一會兒,接著又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最後呼出一口氣:
“您應該聽過吧,很多人都討厭一個比較“聖母”的角色。”
因為所謂“聖母”的角色,他們說到底,也隻是站在道德高地,趾高氣昂的用那些慷他人之慨的話強迫彆人付出。
這樣的人很可惡,而我也曾經在不知不覺……不,應該是,直到現在,我還是在不知不覺的做出這樣討厭的行為。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所要做的每一件事,都一定要深思熟慮,因為這樣我才不會被彆人,被我所愛的人,還有所愛著我的人討厭——
“也許我隻是在一時衝動吧,封條,也許也隻是我的一廂情願,但是作為一個說好了要記住所有人的旁觀者,我不可以讓彆人重蹈我的覆轍。”
白色的紙條並不如想象中的那般脆弱,至少在林晴冠“小心翼翼”的操作下,它也沒有因此斷開,而沒過多久,原本的封條便被綁成了蝴蝶結。
微風陣陣,吹動男孩耳邊的碎發,他雖然實在算不上擅長手工,但眼前這看上去略顯“笨拙”的蝴蝶結,卻比想象中的要好看許多:
“所以,封條先生,或者封條小姐,希望您可以把所有想要進來的人隔在外麵吧,算是我的一點點私心……不能有更多人因為他們痛苦。”
“這些故事應該被記錄下來,不管是痛苦還是歡樂,但是我相信,他們就算早已經死了,他們也希望,自己最後可以找到一個溫柔的故事——”
小少爺沒有轉身,隻是輕巧地挪動腳步,不斷向後退去,一直到這自己立下的“封印”逐漸消失在眼前,他才終於停下了腳步。
雖然說是這樣說的,但是……但是這樣做,也隻不過是不想讓其他人,讓他們看到自己的計劃而已啦……
林晴冠知道,自己遠遠沒有自己所想象的那樣高尚,不過現在,也沒有時間可以浪費在這種沒用的自我否定上。
思維被強行中斷,小少爺拍了拍臉頰,接著又稍顯笨拙地轉過身,直視這片由“錢芷瑟”的記憶所構成的麥田,最後勉強地擠出笑容。
麥田很大,大到一眼望不到儘頭,但是在這其中,仿佛被什麼人專門清理過似的,一條沒有生長著小麥的漆黑小道映入眼簾,看起來極其紮眼。
好吧,看來這也算得上“天時地利”。
對此,林晴冠少見的沒有多話,然而正當他準備邁出腳步時,這家夥又發現了什麼奇怪的地方——
“小道”上生長著幾根柔弱的新芽,在這即將入冬的時節,這些渺小的生命也無疑會麵對“死亡”的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