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隻是鏡花水月……隻是,一場停留在過去的夢而已,對嗎?”
多可笑啊,這一切都隻是為了一個“把所有曆史都抹去”的願望,這一切都如同一場鏡花水月,沒有任何意義……
“我的選擇……是正確的嗎?”
我能夠找到的最後的價值,我最後能為他們做的事情,這是正確的嗎?
這是值得去做的嗎?就算在單先生的麵前說的那麼好聽,但是我真的……我真的可以做得到嗎?
“你本可以活得更輕鬆。”
“你不必成為一本人肉曆史書。”
是啊,是啊……意義應該是我自己賦予的,這是我選擇的道路,這是我應該去做的……即使到最後,我會忘記一切,我會死在這麵鏡子裡……
“我也會很開心,至少我曾經為了他們活過。”
林晴冠將伸出的手緊握成拳,仿佛握住那團把自己燃燒殆儘的火焰,他露出笑容,如同第一次感到愉悅的孩童,不摻雜著任何其他的情緒。
而在下一秒,他看到了遠外乍現的曙光,看到了黎明正朝著自己走來,看到無數的星星墜入自己的瞳孔中:
“這是我選擇的路,我會為此,為了他們的靈魂,而繼續去努力前進,即便……以後會殞命於此。”
小少爺這樣說著,又以手為刃,凝聚出近乎於黑的紅線,將那仿佛沒有邊際的無儘黑色切開。
霧氣散去,他看到了一間純白構築的房間,白色的書櫃白色的桌,就連床上躺著的人都穿著清一色的潔白。
從身形判斷,這應該是個成年的男性,他把一本有關心理學的書蓋在自己臉上,發出平靜而舒緩的呼嚕聲,莫名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然而,這美好的錯覺並沒有持續多久。
正當林晴冠踮起腳尖試圖把男人臉上的書掀開時,“嘭”的一聲巨響,又把做賊心虛的小少爺嚇得差點被口水給噎到。
而床上那一身白的男子,顯然也沒有好到哪兒去,他的腦袋直挺挺地撞到了床頭,那上頭擺著的係列小說也被這劇烈的衝擊給“嚇”得衝出原本的位置。
在經過短暫的飄浮後,書本應聲砸在男人的頭上,那架勢,看得林晴冠一陣臉疼——當然,是生理意義上的臉疼。
“侯先生——侯!先!生!侯……”
“知道了知道了愛麗絲女士!幫幫忙把這堆小說搬開!我的俊臉啊不會毀容吧……我這麼年輕我還不能——”
男子話音未落,“愛麗絲女士”便一個大跳,撲到了那片白茫茫的床上,動作迅速而勇猛,小少爺甚至能聽到類似於骨頭碎裂的聲響。
但是吧,這樣以第三人稱視角觀看……這真的不是在演小品嗎?
林晴冠此時啊,就像那不小心目睹了父母準備行房事的小孩,尷尬到笑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後隻得捂住眼睛,裝作什麼也沒看到一樣。
緊接著,他又默默背過了身,在心裡暗道一句:不妙,不妙。那樣子活像被捕鼠夾打中的老鼠。
“哎呦我的老天爺喲……您能快起開嗎?已經死去的小說要開始攻擊我了……哎哎哎!沒有說你胖的意思!真的!彆壓腿——哎呦我的上帝!”
說回正題,那位侯先生的聲音,此刻幾乎能稱得上氣若懸絲,可隨著他將自己的話完整吐出之後,任何解釋都變得無比蒼白,而回應這位“情商天才”的……
好吧,很可惜,林晴冠沒敢去仔細看,不過光是這劃破了天際的慘叫聲,就足以說明這絕不是什麼好結局。
而就在他強忍著自己笑意的時候,侯先生的聲音又於天花板上響起,最後下墜至自己的耳邊:
“能這樣逗她開心的日子……還能有多久?愛麗絲……我重要的、珍視的“朋友”……我還能看著你多久?”
嘶……這熟悉的情節怎麼有些,我是說,有那麼點讓人胃疼?
聽完這些個心聲,林晴冠上揚著的嘴角僵直在兩側,心裡不禁開始擔憂起這會不會成又一場愛而不得的“經典”電視劇情節。
他看著愛麗絲從床上下來,又將小說一本一本地拾起,整整齊齊地擺在床頭櫃上,又無奈的歎著氣,像看到無法獨立的孩子的母親。
“侯燈先生,不是咱說你……但是書應該老老實實在書架上頭,實在不行,床頭櫃也可以,你把這玩意兒放在床頭乾什麼?祭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