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野沒有回答他,把身上的外套取下披在他身上,十月份的海邊就是有點涼的,他摸了摸溫子安的臉,他的臉都被吹著泛白。
沐野說道:“我叫沐野,和陶家沒有關係,和上川家也沒有關係,我就叫沐野,隻是沐野而已,被丟棄在荒野中的人而已。”
溫子安搖搖頭:“所以軒哥阿鳴阿洋他們的事,都是你弄的?”溫子安感覺自己精神要崩潰了,如果說沐野隻是因為想要他才把他囚禁,他可能還是有時候會把他當成那時候的弟弟一樣對待,可是沐野是傷害他重要朋友的人,這讓他怎麼接受,他的行為讓他實在沒辦法再想六年前那樣對他了。
溫子安情緒激動,他身子的劇烈地晃動導致披在他身上的衣服掉落地上,沐野隻是耐心的撿起衣服又披到了溫子安身上,他抓住他的肩膀讓他不要再躲避自己,好不容易這幾天溫子安和他相處模式和那時候一樣了,他好不容易讓他不要那麼害怕他了,結果溫子安因為幾個無關緊要的人又要逃離他,他不允許也不同意。
“不是我,子安哥哥,不是我乾的,是陶月乾的,都是她乾的……”沐野極力辯解著,可是溫子安隻是搖搖頭吼道:“你走!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沐野還想再說什麼,可他看到了溫子安決絕的眼神時,他的心裡一陣抽動,他確認了一眼腳銬後才離開了。他一直待在樓下沒有走,他害怕溫子安做啥傻事,可是為了防止他再弄出傷害人的東西,這段時間溫子安的胡子都是他親自刮的,然後把一切危險的東西都收走了,他以為這樣做是在保護他,這樣他就不會再被傷害了,可是他還是不明白他的行為已經傷害他了。
當沐野聽到沉悶的墜落聲時,沐野不敢置信地跑上樓,他發現腳銬被打開了,那上麵還插著鑰匙,房子是建在山上懸崖邊的,下麵是樹林前方是大海,溫子安打開腳銬就這樣跳了出去,這個高度是沐野不敢想象的,他像瘋了一般跑出去喊人和他一塊找人,幾乎整個守在周圍的人都被調遣去了懸崖邊搜索。
當丁易被押到了沐野麵前跪著時,沐野看著丁易氣地咬牙切齒道:“你,為什麼背叛我?丁易!你是被我撿回來的,我自認待你不薄,為什麼背叛我!”這幾乎是吼出來的!
丁易隻是直視著他:“溫子安不是這邊的人,你不應該把他束縛在這。”
沐野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說:“我應該說過的,哪怕是你,我也不會手軟。”
沐野隻是揮了揮手,一把匕首直直剁了下去,丁易疼的大聲喊了出來,他的小拇指被切掉了,沐野轉過身不再看他:“把他丟下山喂狼。”丁易的手還飆著血他就被扔下了懸崖。
沐野頭疼的看著地上的血,身邊的人很快就把屋子收拾乾淨了,沐野自言自語道:“子安哥哥不喜歡血腥,一定是屋子太血腥了他才離開的,馬上就能找到了,這附近都被圍著的,山林就那麼大,會找到的。”
陶月看著宛若瘋了一般的陶沐野,他也不敢說啥,因為她覺得這個瘋子瘋起來肯定連她都會殺死。
在山林的一處,手下們確實找到了,但是隻是一個外套裹著一些東西做成的簡易布包,溫子安的身影他們還沒找到。
“逃不出去的,周圍都被長野組的人輪流把守著的,你怎麼那麼心急,明明再等等救援就可以來了。”丁易看著正在給他緊急止血包紮的溫子安。
其實他們都被這個懸崖表麵騙了,懸崖的側壁有一個被灌木擋住的洞穴,溫子安懷疑是很早很早以前的穴居人的住所,後來地質變動才變成了如今懸崖上的洞穴,其實溫子安利用了房間裡的東西,他用床單從彆墅二樓逃了下來,可是無處可逃的他看向了懸崖下,他覺得那個灌木生長的比較奇怪,他和牟寒在一起後,牟寒曾帶他去了攀岩館攀岩過,溫子安雖然看起來瘦也長不出啥肌肉,可是大學後他就一直遊走在健身館遊泳館,所以體力還算不錯,這樣他在日常生活工作中即使很忙很累也有足夠的體力,甚至是站在那做手術他也能很好的支撐下來,他也沒把握能平安爬下去,可是也就這一條路了,是生是死都由天了,他尋找了一下能作為支點的岩壁一點點向下,他專門選擇灌木上方,這樣即使摔下去應該也有灌木緩衝,結果快接近灌木時真的摔下去了,疼痛過後他看到的是一個掩藏在樹木後的一個洞穴,大小足夠容納一兩個成年人,而附在岩壁上的不是灌木,而是一顆樹,樹的根部紮根在洞穴深處。
溫子安本想等體力恢複後再繼續向下,結果聽到了外麵的動靜便先沒行動,過了會兒丁易就被扔了下來,他摸了摸身上帶的東西,為了逃生,他帶了些東西出來,可是包裹已經掉到了懸崖下,他身上就隻有和兜裡裝的東西了,一卷紗布和不知道有沒有用反正帶著的一些零零散散的小東西,看著已經暈過去的丁易,溫子安拿出紗布使勁為他結紮著傷口,可是丁易得快點送到醫院,要不然他彆說這隻手了,整個人可能都會死掉,天氣很冷,海風吹著,丁易失溫嚴重,溫子安脫下自己的襯衣搭在他身上,自己僅僅穿了一件單薄的內搭。
丁易悠悠轉醒,手那裡傳來的痛楚還是讓他很不舒服,他本來以為自己死定了,結果就看到了在黑暗中幫他包紮的溫子安。
“我剛收到消息,救援隊他們正在過來,應該很快,用不了幾個小時。”丁易身上動不了,他的身上到處都是傷,尤其背部火辣辣的疼,就連呼吸都是痛的。
“你彆說話了,會加重受傷的。”溫子安見也沒有其他能用上的了,靠在一側石壁坐著,他們都需要保存體力為了活下去。
丁易抬頭努力想忘記疼痛:“嗬,你還真是愛多管閒事,溫子安,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沒變啊,你不應該管我的,要逃肯定不能帶上我,我就是個累贅,讓我在這自生自滅就好,這是我的任務也是我的歸宿。”
溫子安:“你這幾年倒是變了不少。”
丁易:“當年抱歉了,其實我知道的,我們不會是一邊的,永遠不會,你和我們不一樣,你不管被傷害被欺負多少次你都不會站在我們這一邊,其實說你獨自清高,我想可能隻是因為我羨慕你吧,或者說嫉妒……”
“彆說了,保存體力,我們會沒事的。”溫子安打斷他。
丁易感覺眼皮好重,他好像已經感覺不到身上的不適了,溫子安:“現在還不能睡,丁易,其實我知道的,那個時候我們第一次見麵,我問你這樣活著累不累,那時我就已經知道了,你的心一直很累。你一直在偽裝真實的自己,我早都不介意那時候你欺負我的事了,我想丁楠和我一樣,知道你並不是無藥可救,我們才都沒有逃。”
丁易眼睛逐漸閉上,嘴裡喃喃自語道:“丁楠啊……丁楠他,是個好人。”
溫子安在旁邊喊著丁易的名字,丁易整個人呼吸變得很重,整個人已經瀕臨死亡了。
“大哥不好了!”本來在屋子裡等著急躁的沐野直接掏出槍打在了來人的頭上,旁邊的小弟想說話又不敢說,沐野瞪著其中一個人:“如果不是什麼有價值的事就不要說了。”
那個人顫顫巍巍道:“大……大哥,條子找過來了。”
沐野看著此人,陶月聽到了立馬喊到:“彆找什麼溫子安了,我們快逃吧!不能被抓到!”
沐野問道:“怎麼被發現的?”
那人回答:“是丁易,我們從他的東西中發現他和條子有勾結。”
沐野恨不得把人找回來鞭屍,他知道溫子安沒事,因為房間的床單沒了,他摸著本來早上還在依存的床,拿走了床邊他為溫子安準備的貝殼相框,那裡麵是他和溫子安最近拍的合照,他不能留下任何關於自己的影像資料,但是這張合照卻是他一直想擁有的。沐野用手摩挲著照片上溫子安的臉:“子安哥哥,我一定會再來接你的,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
他轉身帶著人離開了,一把大火在山上燒了起來,站在遠處看著燃燒的山林沐野道:“撤退。”他最後看了眼房子所在的那個懸崖然後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