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過得異常熱鬨,牟老爺子看著熱鬨的莊園,在過完十五後他安詳地走了,他被葬在後山,一個衣冠塚旁邊,薛安然看著他喜歡的爺爺變成一抔黃土問溫子安:“哥哥,我也會變成這樣嗎?我也會被埋在土裡嗎?”
溫子安蹲下來溫柔地摸著薛安然的頭:“安然,你知道嗎,世間萬物從出生起就是在走向死亡,但是並不是說我們出生就是為了赴死,每個人每個事物都有存在的理由,現在你還小可能不懂,但是等你長大你可能會在一天明白,每個生命的死亡其實都是為了證明另一個生命的延續,逝者可能會留下屬於他們方式的生,比如哥哥的哥哥,他把活下去的權利留給了我,比如牟爺爺,他把這偌大繁華的莊園和這盛世留給了牟叔叔和牟哥哥,再比如小安然你的爸爸媽媽,他們把你留在了這個世界上,也許你不記得關於他們的事可你的存在就證明了他們以前的存在,和這浩瀚宇宙比起來,我們太過渺小,即使如此,人類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延續著文明,所以小安然,你不必感到悲傷,也不必感到介懷,我們應當懷揣著希望去迎接每一天新生的太陽,用我們的行動證明我們曾經存在過得意義。”
薛安然疑惑地歪著頭:“意義?生命?”
溫子安摸著她的頭把她抱在懷裡看著遠方,太陽從山頭露出,在墓碑旁,那些被照顧很好的四季桂也在這三月初的寒風中開的絢爛。
過完年,溫子安收拾了東西,他要去國外繼續深造了,在機場溫子安看著幾人,他特彆叮囑牟寒:“沐野這段時間就交給你照顧了,你們不要吵架,出國後我可能會很忙,而且因為時差,我可能和你發消息都是顛倒的,我會每周給你們寄明信片的。”
沐野抱著奶芙,這段時間奶芙長得特彆快,現在已經是隻又肥又大的貓咪了,但是還是抵不住它的盛世美顏,溫子安摸了摸奶芙的下巴對沐野道:“沐野,你要好好的,不要打架不要惹事,聽說你報了補習班,準備參加高考去大學深造,好好準備,有什麼需求你可以找這幾位哥哥,他們都是值得信賴的人。”
沐野乖乖點著頭,溫子安又看著齊鳴和藍羽軒,重重地拍了拍兩人,語重心長道:“咳咳,軒哥,阿鳴,那個,祝你們幸福。”
兩人立馬反駁道:“什麼?我和他!”
“你不要學我說話!”
“是你學我吧!小安你不要誤會,我和他……”
“你和我怎麼?”
溫子安看著拌嘴的兩個人,其實發現兩個人的關係真的純屬意外,那天被沐野和牟寒鬨煩了的溫子安抱著枕頭去找韓清雨,卻不小心聽到了藍羽軒房間地動靜,然後聽到了震驚他三輩子的事。
其實那裡房間隔音還算好,就是藍羽軒房間乒乒乓乓的,他以為進壞人了,就打開門看了眼,然後默默關上了,他看到糾纏在了一起的兩個人難以置信,二人糾纏在一起也沒注意到開門的溫子安。
其實確實是溫子安誤會了,那天醫生說齊鳴胳膊已經恢複了很多要適當活動,然後齊鳴就來找藍羽軒討教武功,兩個人學的功夫不一樣,所以就互相試試水,結果打在一起就變成溫子安看到的在床上滾來滾去的兩人,但其實他們都明白,這是這麼多年他們一直爭鬥的結果,兩個人的個性誰也不服誰,攪和的不可開交。
兩人還在互懟,韓清雨對溫子安說:“小安安,我會經常去找你的。”
溫子安點頭:“好的清雨哥。”
代弋洋:“你又要出國?”
韓清雨點點頭道:“嗯,已經決定好了新作品的主題,我出去找找創作靈感。”
代弋洋撇撇嘴,醫生說他的手臂還需要養一段時間,稍微活動做點輕活是沒問題,可是去疤需要一個長時間,於是代弋洋和魏宇他們的劇繼續開始他拍攝,隻是為了保護代弋洋的胳膊,一些武打橋段本來說用替身,代弋洋非要堅持自己上,他說傷的是左邊,右邊又沒有事,不過劇組已經做好了一切防護措施,容易強大他胳膊的戲大部分也被改了。
溫子安蹲下摸著薛安然的頭:“安然,之後好好聽家教老師講課,好好學習,該去醫院就乖乖去,不要逃跑,好好聽牟叔和林叔叔的話,乖乖的,哥哥會給你帶國外的好吃的和小玩具。”
薛安然乖乖點著頭。
溫子安上飛機了,牟寒他們目送著他離開,溫子安看著逐漸變小的飛機場,逐漸看不見的他們心裡也有點複雜,明明好不容易相遇卻又要分離,不過他告訴自己,這一次分離是為了更好的相遇,他們都在努力提升著自己,他也是,不能落下。
飛機飛走了,薛安然看著飛走的飛機突然哭了起來,韓清雨抱起她安慰道:“乖安然,哥哥隻是出去學習去了,不是不回來了,我們都會陪你一起等哥哥回來好嗎?”安然邊哭邊點頭,哭累了就趴在韓清雨身上睡著了。
沐野把貓丟給牟寒然後輕輕抱起安然,安然已經五六歲了,雖然很輕,但是讓韓清雨一直抱著還是有點費勁,沐野輕輕拍著薛安然的背哄著她,沐野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有這麼溫柔地一麵,薛安然於他而言可是仇人的孩子,可是這個孩子太弱小了,就這柔弱的胳膊一下就能折斷,就像溫子安說的,也許不應該所有仇恨的最後都走向鮮血和殺戮,也許對自我的救贖也是一條不錯的路,沐野抱著薛安然和牟寒看著已經消失了的飛機。
牟寒突然對他說:“走吧,我們回家,畢竟我也不能把你丟出去,要不然小安非得和我生氣。”
沐野點點頭抱著安然,幾個人離開了候機廳。之後的日子如約定所說,溫子安每周都會給幾人寄明信片,雖然收到時已經和明信片說的日期相差好幾天了。
可是明信片來的頻率越來越少,從一周一封到一個月一封,再到幾個月都沒有一封,坐在小屋的書房,沐野正複習著數學,沐野的語言天賦很強,畢竟為了生存,他學了中文日語意大利語還有英語,他的記憶力很好,理解力也很好,可是畢竟沒好好上過學,牟寒是理科生出生,對於文科的事也不是很明白,沐野考慮到大學專業也選擇學習理科,而且是從頭學從初中課本開始,牟寒給他申請的是第二年的高考,所以他有一年時間去準備。沐野翻看著溫子安寄來的明信片,最後一封已經是上個月的了,牟寒從事務所工作完回家,來到書房門口就看到盯著明信片發呆的沐野。
“你還要盯著看多久,我今天早上一大早給小安打過電話了,他說最近正值忙的時候,他說讓你乖乖學習,過年就回來。”牟寒走過去拿起他做的數學題看了看,因為考慮到成長在R國,讓他學習曆史政治他可能理解沒那麼好,所以還是理科來的快。
“還不錯嘛,現在的進度已經到高二了呢,不過沒多少時間了,你要是想留在A市可得努力了,畢竟A市的幾所大學分都不低,你的戶口是和我們畫在J市的,那個省是個高考大省,你必須再努努力,還有這道題,這裡公式帶錯了。”牟寒好像已經慢慢習慣把沐野當做弟弟來對待了,他們兩個隻要不牽扯溫子安的問題還是可以好好相處的。
沐野看著那道題,他問牟寒:“子安哥哥過年要回來嗎?”
牟寒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他說他也不確定,最近醫院的事好像特彆忙,為了儘快完成學業,他已經開始打磨論文了。不過你也彆想那麼多,好好學習,你想上大學不就是為了提升自己然後找個好點的工作,讓小安放心嗎?”
沐野看著牟寒真摯地說道:“謝謝你,牟寒。”
牟寒看著他:“有時候覺得你好像也沒有那麼討厭嘛!學完這些出來吃飯吧,我買了烤鴨。”
韓清雨和代弋洋都去過溫子安那裡一次,他瘦了很多,眼下都能看到黑眼袋了,他確實很忙碌,隻是和兩人一塊吃了個午飯就離開了。韓清雨勸他不要太勉強,溫子安也隻是說沒事就去忙去了。
韓清雨問代弋洋:“小安安會不會太勉強自己了。”
代弋洋歎了口氣點點頭,但是溫子安的事他們很難直接插手。
在等待中,到了新年,溫子安看著時間,在這邊30的晚上打給了牟寒他們,今年因為工作原因,牟寒沒有回家,他和沐野兩個人準備了些年貨,溫子安今年回不了家,他就給兩人打來了視頻電話。
“新年快樂,牟寒,沐野。”溫子安看著兩人,奶芙非要搶鏡擋在了鏡頭前,牟寒把奶芙抱在了懷裡,溫子安看著坐的靠在一起的兩人笑了,他們兩個現在這樣的關係看起來還蠻和諧的。
溫子安看著沐野道:“沐野,現在學習怎麼樣,有不懂的可以問牟寒,他當年可是我們那個地區的理科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