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野 “老大,不行了,我們被包圍……(1 / 2)

轉身擁抱你 陌南雪 29918 字 10個月前

“老大,不行了,我們被包圍了。”

沐野看著前方僅有的可能逃出去的地方,這次他來M國幫裘德協商一場買賣,可是交接的那個人一直出言不遜,他就把他殺了,結果對方幫派的人直接要圍剿他們,畢竟在彆人的地盤,他沒帶太多手下。

對方幫派的老大已經站在了他們麵前,男人對沐野說道:“小子,我不是很想和裘德成為敵人,可是你殺了我的人我就讓你這樣走了,那我豈不是很沒有麵子。”

沐野輕蔑地一笑看著他:“那你希望怎樣?”

男人指了指地麵挑釁道:“爬過來舔我的鞋,再學兩聲狗叫,我就考慮隻是砍你一隻手就把你還給裘德。”

沐野眼神更冷了,他看著那個男人說道:“如果我說不呢?”

男人:“那就隻能讓你留在這了,作為裘德的乾兒子,用你的命換點好處,應該也不虧吧。”

沐野不想和他廢話,他靜靜看著前方的人,男人帶了至少二十來號人擋在了他前麵,而後方也有二十來號人,他手下還活著的隻有八個人了,還有一個沒啥用在他身邊瑟瑟發抖的人,沐野看了眼沒出息的丁易,然後看著男人:“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的命不是那麼好留下的。”

沐野踹起身旁的垃圾桶,鐵皮做的垃圾桶竟然直接飛向了男人,他命手下開槍,但是沐野的速度更快,他直接趁機衝上去挾持了男人,他的槍抵在了男人頭上:“放我們走,我考慮留你一命。”

男人示意手下放下槍,手下讓出一條路,男人被沐野挾持著走出了人群,沐野的幾個小弟也都跟著他戒備著其他人。

直到退到了海邊,沐野看了眼海麵和高度,示意了一下手下,手下一一下了海,當然也有不敢跳的,比如丁易,他被沐野一腳踹下去的,沐野看著那些和他隔了隻有幾步遠的男人的手下,一腳把男人也踹了下去,他自己也跳了下去,對麵人的槍還是有一發從後麵射到了他肩上,他跳進了海裡,男人的手下也跳下去去救男人。沐野這邊因為跟著裘德,都識水性,而且水性都很好,他們很快便甩開了那些人,當他們從一處上岸時,支援的人已經等著他們了,沐野看著那些人,裘德從中走出,沐野躺在沙灘上,他的肩膀中槍了並且在海水裡浸泡了那麼久,他現在有點失血過多,裘德居高臨下的低頭看著他:“這麼一件小事都辦不好,你打算怎麼複仇?”

沐野的手一直緊緊抓著脖子上的那條銀色羽毛項鏈,在海裡他害怕項鏈被衝掉就一直用著一隻手握著他,另一隻手遊著。

裘德把他們帶回了附近的一個據點,沐野的身上已經包紮好了,他不想在這待太久,他起身向外走去,裘德質問他為什麼殺了對方的人,沐野說:“他一直在侮辱我,我就殺了他。”

對方以為裘德在糊弄他,讓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來談判,他就一直各種汙穢的詞都罵了出來,沐野的槍直接塞進了他喋喋不休的嘴裡,他讓他再也說不出這些汙濁的詞了。

裘德沒再追究這件事,沐野要求他派他去下個任務,裘德看著他的肩膀,因為是纏著繃帶,沐野現在是沒穿上衣的,明明還是個孩子的身形,身上卻全都是傷,裘德看著他脖子上的那條羽毛狀的項鏈:“如果你急著送死,那你就去這裡幫我殺了這個人。”

裘德是不會心疼他的,畢竟隻是他磨出的一把刀,至少現在他還是趁手的。

這個任務沐野成功了,但是代價就是他現在又處在了生死危機關頭,其實這種情況從他出生後就總是在經曆了,他從身上拆了點繃帶係到了他的頭上,剛剛對方射過來的火箭筒打到了他旁邊的石壁,碎裂的石頭和爆破讓他額頭流下了好多血,他這樣勉強止著血,看著手裡僅有的幾枚子彈,他把手放在衣服乾淨點的位置擦了擦,從懷裡掏出那枚項鏈,這次他可能真的要留在這了,他深情的親吻了項鏈,然後把他收好放在了胸前的口袋裡,他知道敵人離他越來越近了,除了血拚彆無他法,他殺了出去,像個從地獄跑出來的惡鬼,他的子彈很快就用完了,他就撿起敵人的槍繼續打,即使受傷了,他的速度也沒咋下來,對方的大哥已經被他殺了,作為二把手的人一顆子彈打到了他胸口,他毫不猶豫抬手射殺了對方,人們見他胸口中彈都還沒死,加上他一身的血,他們真以為是惡鬼從地獄爬上來了,加上兩個當家的都被這個小鬼殺了,一下子群龍無首,眾人也產生了懼意,沐野每走一步他們就退兩步,後來隻要有一個人退了所有人都跟著退了,他們當然會害怕,因為沐野已經不要命了,他一個人就殺了他們幫派近一半的人。而且他身中數槍都還站在那,那麼有壓迫感。

看著眾人像看到煞神一樣逃串的樣子,沐野稍微鬆了口氣,他走出了這個建築,他因為被逼的進了這個地方可是這地方容易被包圍,一旦一直耗著打下去,很快他就會因為沒有子彈而被亂槍射成馬蜂窩,好在在失去了所有領導者後,下麵的人亂成散沙。

沐野終是撐不住了,他的手一直護在心口的口袋處,他知道那枚項鏈替他擋住了一顆射向他心臟的子彈,他平躺在地上看著天空,沐野很喜歡星星和星空,因為小時候的他聽說人死後會變成星星守護著他們愛的人:“子安哥哥,我死後也會變成星星嗎?即使這麼肮臟滿身罪過的我,也有資格守護在你身邊嗎?抱歉,沒能回去見你,啊,子安哥哥,我真的好想你啊!”

沐野的意識開始渙散,他像看到了走馬燈一般,沐野心道:如果死前能重溫那時候的美好,也不算太壞。

被上川家追殺的那天,他逃到了Z國,那天的他也是瀕死中,可是在意識徹底消失前,那微微亮起的天空被一個人兒擋住,看著逐漸模糊的臉,沐野隻記得他穿著白色的衣服,是天使嗎?沐野當時心裡這樣想著。

當他再次醒來時,他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和陌生的世界,旁邊有人在說話,是中文,沐野的中文是和他爸爸學的,因為他爸爸是z國人,可是許久未接觸,還是生疏了不少。

“小安呐,我可以理解你救人心切,可是那是子彈,在我們這這種危險的東西怎麼會……”

“譚叔,我知道的,可是這麼小的孩子又受了這麼重的傷,我不能看他死去……”

譚醫生看著溫子安:“要不還是報警吧。”

溫子安搖頭:“警察要是查過來對你不是也很不利嗎?”

譚醫生歎了口氣:“這個孩子我沒見過,不是鎮上的。”

溫子安低著頭不知道說啥,他隻是把手上僅有的5000塊錢遞給了譚醫生。

譚醫生歎了口氣:“我可以幫你保密,隻是這個孩子醒了最好還是問清楚原由,你彆把自己卷入危險之中了。”

溫子安:“我自有分寸。”

“老譚,今天抓了不錯的魚,給你送一條過來。”

“哎!好嘞,對了,老溫上次那壺酒……”

“小安,你在這守著,如果他醒了就告訴我,還有現在可以進食點流食了,畢竟已經昏迷三天了,他的身上隻是些皮外傷,主要是溺水了,還好你人工呼吸的及時,最嚴重的那顆子彈還好沒傷及神經,等這段時間打完藥水你就可以帶他回去了。”

“謝謝你,譚叔。”

看到那個人走過來了,沐野立馬閉上了眼睛,溫子安來到床邊用手摸了摸沐野的頭說道:“究竟是誰在傷害這麼瘦小的孩子啊。”

看著眼前這個孩子,溫子安很心疼,他不知道他的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麼,也許等他醒來他才知道,溫子安歎了口氣,他手上沒錢了,想著下個月的房租和這個月的夥食,他得去拚命打工了。

沐野警惕著周圍,如果有啥情況他就準備打暈這個人逃跑,感受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人,沐野的手已經捏成了拳頭,可是這個人的手隻是輕柔地撫摸著他的頭。感受到沒有惡意和殺意後沐野打算先按兵不動,他現在和自己的人分開了,他得謹慎行事以防暴露身份,剛剛那兩人的對話他聽的不是很明白,現在他決定要少開口,以免說多錯多。

溫子安在旁邊一直侯著,他奇怪地看著躺在床上的男孩,自言自語道:“奇怪,譚叔明明說一會兒就能醒了啊,不會出啥事吧。”

溫子安看著床上那個人他的臉色好了很多,呼吸也很均勻,但是就是醒不過來,溫子安剛準備去找譚叔男生就睜開了眼。

溫子安立馬問他:“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沐野看著這個人焦急的樣子,回想著以前學的中文,搖搖頭:“沒事。”

溫子安看著這個孩子,把手放到了他額頭上,確定沒有發燒後問他:“餓了吧,譚叔說可以吃點流食,我買了點菜粥,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味口。”

沐野想自己吃,可是他胳膊的疼痛讓他沒能抬起來。溫子安拿著勺子喂他:“你傷到了手臂,我來就好。”

沐野確實因為逃亡幾天沒好好吃點東西了,沐野知道這人沒有惡意就吃著菜粥,見他狼吞虎咽的吃著粥,溫子安看到他那消瘦的身子在想究竟是什麼樣的家庭,他怎麼這麼瘦而且身上的傷也很不妙,刀,槍,一個孩子怎麼會經曆這些。

沐野吃完東西觀察著這個老好人,他心想:也許可以先利用一下他,等他恢複就離開。

溫子安給他換著另一瓶吊瓶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看著他,他發現這個孩子也在看著他,他的眼睛沒有任何溫度,而且還一直皺著眉,溫子安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年紀輕輕的,一天到晚皺著眉乾嘛!我可以問下你的名字嗎?”

沐野看著他猶豫著說哪個名字,溫子安看他半天沒有答話:“抱歉,讓你介紹前我得先自我介紹,你好,我叫溫子安,我應該比你大你可以喊我哥哥。”

沐野看著他,嘴裡反複重複著:“子安,哥哥。”

溫子安看著這個孩子,感覺他好像不大喜歡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家庭的原因,溫子安也不會勉強彆人開口。沐野現在之所以猶豫半天也是在想他的名字用中文怎麼說,後來回憶了下,他的母親曾經說他就是個被拋棄的野孩子,所以他叫沐野。

“沐野。”沐野說道。

溫子安笑著說:“沐野,哪個沐野?”

沐野在他手上寫著,溫子安看著那一筆一劃對他說:“這個沐野啊,這個姓真少見,不過名字真好聽,如細雨般沐澤原野,真浪漫的名字。”

沐野愣住了,他沒想過會有人這樣解讀他的名字,而且說到底這個名字是不是這樣寫成中文他也不清楚,可是聽完溫子安的解讀,他好像有點喜歡這個名字了,不是上川沐野也不是陶沐野,隻是作為沐野。

沐野隻是點點頭,溫子安還想問啥,可是猶豫後他覺得沐野也許並不想提這件事,可是這是很危險的事,他是想過報警,可是去大醫院太遠而且他的錢不夠,他隻能來譚醫生這,譚醫生是小鎮的醫生,但是這是大家共同的秘密,譚醫生以前是個很好的醫生,可是一次醫療事故他被院長兒子汙蔑被吊銷了執業醫師資格證,他來到小鎮時發現小鎮好多人都沒有足夠的錢去看病,而且醫院距離小鎮太遠了,所以他開了這家黑診所,表麵是小賣部實際配備還算齊全,他一個人支撐了小鎮醫療十幾年。

沐野在這裡躺了三天,他看著這個男生,他每天都是淩晨後過來坐在他床邊睡覺,沒多久就醒了去打工,那個好像是醫生的男人告訴他溫子安把所有積蓄都給了他讓他救他。

其實一開始譚醫生沒想收那麼多,可是溫子安非說這些藥物耗材的錢加上譚醫生一個人支撐著診所確實一直負資產,譚醫生拗不過這個孩子,這個孩子第一次來到小鎮時就背著一個書包,看起來不大,他以為他是來這度假體驗生活,可是他看到他竟然在瘋狂的打工,因為他才17歲,很多人不願意用他,他就白天在趙嬸的早餐攤幫忙,下午幫他守著便利店,晚上就走去旁邊那個大一點的鎮子的網吧守到淩晨再走回來,他計算過,他一天休息不了多久,他晚上睡不了多久睡眠基本都是靠午休,那天為了守著這個不知道哪裡來的危險的家夥還稍微休息多一些,可是這幾天他更辛苦了,晚上還得過來守這個孩子。

譚叔看著幫他守著便利店的溫子安說:“小安,你要不休息會兒吧,下午沒啥人來的。”

溫子安搖搖頭笑著說:“我既然拿了工資總得好好工作,而且沐野的傷如果帶到醫院可不止這點錢,譚叔幫我省了那麼多呢!”

譚醫生歎了口氣,看了眼病房裡的沐野:“他今天下午打完水就能回去了,你打算怎麼辦?把他交給警察還是?”

溫子安也在思考,他問沐野家在哪,父母呢,他問他有關於他出生身世的所有事沐野都隻是搖搖頭,溫子安考慮可能是離家出走結果得罪了壞人,或者父母已經去世了,可是沐野啥都沒說他也不能強迫他說,萬一勾起不好的回憶也不好。

“交給警察吧,有警察保護他應該可以,還能幫他找到家。”溫子安這樣回答的,可是沐野聽到了。

沐野聽到這個男生要送他去警局,這無疑是去自首,他是不可能去的,他拔掉手上的輸液針,勉強撐著身子,他要想出去隻能通過那個院子的小門再從小賣部大門出去,因為畢竟是黑診所,譚醫生還是做的很隱蔽。

沐野向外走去,他一隻手扶著另一邊的胳膊,身上的傷口本來已經結痂了,因為他的行為,有些傷口又崩開了,譚醫生給他縫合的地方因為突然的張力扯的沐野渾身疼,可是他必須離開這,要不然他就要去警局了。

“哎!沐野,你怎麼起來了!”溫子安本來是打算拿點涼粥喂沐野的,天熱了,病房就一個轉動吱嘎吱嘎的破電扇,怕他熱他在譚叔這直接買了點涼粥,他端著粥走過去要扶沐野,沐野打開了他的手,碗沒拿穩摔到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譚醫生跑過來看到這一幕:“你小子乾嘛呢!啊啊啊,傷口縫線都崩開了,真是的,臭小子!”

譚醫生跑上前檢查他的傷口,溫子安蹲下身撿著破碎的瓷碗對譚醫生說:“譚叔,抱歉啊,把你的碗打碎了。”

譚醫生回頭看他立馬製止道:“小安!你乾嘛!用掃把彆把手傷到了。”

溫子安把碎掉的碗丟進了垃圾桶,感覺手有點痛,但是他沒在意,他拿著掃把拖把把地上的涼粥打掃乾淨了,沐野被譚醫生訓斥著丟回了病房,譚醫生給他檢查著傷口,沐野透過小門看著那個在打掃的男生,都這樣了他都沒有生氣嗎?他難道沒有脾氣嗎?本來沐野想著他要是生氣了,趕他走,他就有個好理由跑走了,可是他沒有說話,甚至表情也看不出怒氣,隻是在那一瞬沐野看到了一張冷漠的臉,和笑眯眯的溫子安不同,那個表情仿佛不是活著的人一般。

當溫子安打掃好衛生來到了病房,譚醫生在給沐野包紮,溫子安就在旁邊看的,他報的是醫科大學,學習醫術也是遲早的,譚醫生知道這件事,他把紗布給溫子安讓他來試試,溫子安接過紗布想去給沐野包紮,可是紗布鋪開,上麵沾了鮮血,譚醫生震驚地拉住溫子安的手,那裡赫然開著一道口子。

譚醫生訓斥道:“你都感覺不到疼嗎?真是的,你這孩子,我都和你說了不要用手撿了。”他拿酒精給他擦拭著,就在沐野旁邊,沐野看著溫子安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那道口子按理來說正常人都會痛的,何況是酒精刺激。

溫子安看著被纏上紗布的手:“譚叔,謝謝你。”

譚醫生歎了口氣又大致檢查了他的身體道:“小安,有些藥物還是得少吃,他帶來的影響還是比較麻煩的。”

溫子安點點頭看向沐野:“沐野你打完藥水後要不然先住我家吧,等哪天你想通了,再回家也可以。”

他以為是自己剛才說送他去警察局這件事讓他不開心了,畢竟如果是孤兒那他應該就是被送去福利院吧,這麼大的孩子連個親戚朋友都沒有嗎?溫子安邀請著沐野,沐野看著他受傷的手有點愧疚,他隻是乖乖點了點頭,譚醫生重新給他輸上了液,這回他沒鬨騰了,從譚醫生那出來,在回去的路上,溫子安買了幾個包子作為晚飯,他自己拿了一個,剩下的五個都給了沐野,男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看著這麼瘦弱的沐野溫子安有點心疼他。

沐野接過一袋子包子,這幾天老是喝粥他也喝膩了,他拿起一個包子吃了起來,一個好像不夠,很快還沒走到家呢,沐野就把五個包子吃完了,溫子安看著他確實餓壞的樣子尋思要不要再買點,趙嬸看到溫子安招呼道:“小安啊!你回來了!你楊叔今天買了點排骨,我聽說你家鄉是兩湖那的,我給你熬了點蓮藕排骨湯嘗嘗。”趙嬸給溫子安拿來了一個用保溫桶裝的湯。

趙嬸看到溫子安身後的孩子,還以為是他的親戚來找他了,就又給兩人拿了幾個饅頭。溫子安不好意思地看著趙嬸:“謝謝啊趙嬸,給我們這麼多東西。”

趙嬸拍拍他肩膀道:“哎呀。趙嬸我最喜歡你這種上進的孩子了。我家那臭小子要是有你一半我也放心了,有空還是麻煩你看看他的暑假作業,自從你上次輔導了他一天數學題就老是纏著我來麻煩你了,我們都是沒有文化的人,小安你不一樣,我聽譚醫生說你是考醫科大的人,成績很好的。”

溫子安搖搖頭笑道:“沒有沒有,譚醫生說的太誇張了,我的成績也就一般般。”

趙嬸和溫子安寒暄著,沐野仔細聽著對話,過來呆的這段時間,他的語言係統好像慢慢適應了點,雖然以前的啟蒙是中文,可是後來生活在R國的久一些,中文就沒那麼熟練了,他雖然有自己偷偷學著點,可是沒有好的環境還是差點意思。

溫子安聊完天拿著東西跑向沐野笑道:“沐野!你看!排骨湯和大饅頭,剛好給你補身子了。”溫子安把沐野領回了他的出租屋,這是一個三層的小破樓,樓層很矮每層的高度也很矮,好在溫子安和沐野都不算太高,還不算太有壓迫感,跟著溫子安進入了一個房間,房間被打掃的乾乾淨淨,東西也都擺放整齊,溫子安扶著沐野坐到了那個小沙發上,他去拿碗和勺子。

沐野打量著四周,看著房子高度,二樓,即使有危險他也能翻窗離開。他看著這個不大的房間,隻有一張床一個小桌子和他坐的這個沙發,另一半邊是廚房和衛浴,如果是一個人生活可能剛好,窗戶望出去可以看到漁港和大海。

溫子安出來時就見到站在窗邊的沐野,他靠近他來到他身邊,沐野一直戒備著,如果溫子安動手他就可以把他甩出去,可是溫子安隻是來到他身邊看著外麵說道:“怎麼樣!大海,好看吧。”

沐野點點頭,溫子安微笑著說:“走吧,喝點湯。”

吃喝完後的沐野在屋裡走了走,東看看西瞧瞧,小屋子該有的都有,隻有一個小電扇確實還是有點悶,因為樓道關係風也很難吹進來,溫子安把飯盒洗乾淨給沐野指了指衛生間告訴他地方。

休息了會兒後,溫子安檢查著沐野的傷口,還是有點發炎,他給傷口擦著碘伏,冰涼的棉簽在沐野的傷口塗抹著,沐野低著頭看著坐在地上在他兩腿間給他擦藥的溫子安,不少傷口在肚子背部側腰,這樣方便擦藥,看著麵前的男人,他的臉湊的很近,他在很仔細看著他的傷口,小心翼翼很仔細擦拭著,沐野眼神變了變,他仔細觀察起了麵前的男人,那是一張很好看的臉,清瘦的骨骼,美麗的鎖骨還掛著汗珠。溫子安最近吃藥後眼睛都有點花了,他湊近了點,溫熱的鼻息打在了沐野肚子上。

溫子安看著這孩子明明很瘦,肌肉倒是有,他說這難道就是瘦出腹肌?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歎氣搖了搖頭,可能都瘦但又是不一樣的瘦吧。沐野的身體很僵硬,因為這個男人溫熱的鼻息,天氣炎熱,沐野的汗也從脖子往下流到肚子,怕汗水汙染傷口,溫子安伸手摸了過去,他的手發涼,微涼的手觸摸著溫熱的肌膚,沐野打開他的手立馬把衣服拉下:“我沒事。”

溫子安想這孩子可能不喜歡和陌生人過多接觸吧,就收回了被打的手,沐野看著他:“你……不會生氣嗎?”

溫子安抬起頭看著他,搖頭說道:“會啊,為什麼這麼問?”

沐野說:“今天下午……還有……剛才。”

溫子安站起身摸了摸他的頭:“沒事,我沒怪你,那些事是我考慮不周了,沒顧慮你的感受。”

沐野疑惑地摸了摸剛剛被他摸了的頭,溫子安收回手:“抱歉,這樣很不禮貌,還在長個子的時候。”

沐野不明白他什麼意思,他隻是覺得這個摸頭很像他小時候被爸爸摸頭,爸爸去世後他就再也沒被摸過頭了,突然被毫無防備的這樣做了他都沒反應過來,要是以前彆人伸手碰他腦袋,那不是要一槍崩了他就是要砍他的手。

看著發呆的沐野,溫子安覺得這孩子有時候想事就愛皺眉,不好隨便碰沐野的溫子安喊了他一聲然後指了指自己的眉心,沐野疑惑地看著他,溫子安說:“彆老皺著眉,到時候變成一個川字了。”

沐野被溫子安安頓在了床上,一張不算大的單人床,溫子安把電扇對著他,然後說道:“我要去打工了,淩晨後才能回來,你在家好好看家,有不舒服給譚叔打電話,有急事找趙嬸她就住在我們樓下,小心傷口,彆做劇烈運動,如果你呆夠了,可以聯係家裡人來接你。”

溫子安走後,沐野百無聊賴地躺在這張小床上,這也許是他這麼久以來,為數不多可以好好放鬆的時候,他在譚醫生那裡的時候,因為擔心所以睡得淺,溫子安來去他都知道,早上四點離開,晚上十二點半回來,在溫子安看來就是沐野睡著他回來沐野還沒醒他就走了,溫子安一般早上擺完早點鋪就會補覺,尤其是午休時刻,他總是睡得很沉。

沐野看到了放在櫃子上的藥片,他仔細辨彆著,可是他不認識,他看不出來溫子安像是生病了,隻是有時候他會露出很奇怪的表情,就好像不想笑卻逼著自己笑出來一樣。

沐野又躺了回去,他的手機丟了,身上也沒有錢,他要想回R國也很難走正常路線,他是被手下的船帶出海的,他想著,如果他出現在這,那就說明這裡和R國他來的地方隔海相望。

沐野本來還在想著這種事,旁邊的衣服架子上是溫子安的幾件衣服,都是白色或者淺藍色的,沐野身上這件白色衣服也是溫子安的衣服之一,看著自己身上的白衣服,沐野挑了挑眉,他不喜歡這種顏色,隨隨便便就會弄臟。可是那個男人很適合白色,沐野想著溫子安的衣服,記憶被拉回了一些,那個海邊,他身上都是傷還溺水了,他本來快死了的,一個穿著白衣服的人在他眼前,他已經看不清來人了,隻覺得嘴上碰到了什麼,他的嘴裡就被吹了氣,一口鹹苦的海水從他肺裡咳了出來,可是這過程也導致他身上的傷口被牽扯失血過多,他徹底暈了過去。

沐野摸了摸自己的唇,這個大不了他多少的男生救了他這個陌生人,現在把他一個人留在這是不擔心他會跑嗎?究竟有什麼目的?難道是故意騙他在這然後再找機會殺了?不對,他要是要殺我為什麼又要救我?故意折磨我?上川家的人?我沒見過他,難道是仇家?沐野想不通,沒有人會毫無目的的接近一個第一次見麵的人,他認為溫子安也是如此。

躺在床上休息,睡眠還是很淺,他聽到了開門聲,是溫子安回來了,沐野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溫子安去洗了個澡出來看到躺在床上的人,他歎了口氣走過去看著這個孩子,夜晚終究還是有點涼,他拿了個小毯子蓋在他肚子上,溫子安來到沙發坐下,這裡隻有一張床,沐野是傷者自然睡在床上,溫子安這幾天沒能好好躺在床上休息,他太累了,窩在小沙發上很快就睡著了。

沐野看著麵前這個熟睡的男生,他一點戒備都沒有,就這樣睡得很平靜很安詳,沐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不在意傷口和胳膊的疼痛,把溫子安抱到了床上,胳膊的鮮血從白色紗布處滲了出來,沐野並不在意,他看著躺在床上的溫子安,捏緊了雙拳,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出了什麼問題,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對任何人心軟,不能去愛任何人,也不能去妄想擁有什麼。

第二天一大早溫子安就起來了,他要去幫趙嬸準備早點攤,可是他疑惑地從床上坐起來就看到坐在床旁邊地上的沐野,他下了床拍了拍沐野讓他到床上休息,可是手剛接觸他的額頭時,那滾燙的溫度令他驚訝,他的手很涼,沐野知道這個人的手總是很涼,他現在好難受,在灼熱中的一絲清涼讓他不想放開,他緊緊抓住了溫子安的手貼在臉上。溫子安焦急地給譚醫生打電話,譚醫生睡得迷糊的時候被吵醒了,他回醫館拿了東西就往這邊來,溫子安又給趙嬸打了電話請假,趙嬸從樓下端了碗白粥和鹹菜上來,溫子安聽到敲門聲想去開門,可是從剛才開始這個孩子就抱著他不撒手。他無奈地扶起他把他放到了床上,自己去開門,趙嬸看了眼床上的沐野:“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如果發燒可能就是會高燒一場,譚醫生一會兒就來了,小安,你有什麼事都可以和嬸子說。”

溫子安點點頭:“好的,趙嬸,謝謝你,今天不能幫你了,等沐野好了我就來幫你。”

趙嬸笑著:“沒事的,你好好照顧你弟弟,其他的事你不用太擔心。”

譚醫生過來看著沐野,他對溫子安道:“這小子洗澡了?”

溫子安不清楚地搖搖頭,他去打工了,可能洗了吧。沐野好長時間沒洗澡了,前幾天就被溫子安用毛巾抹了一下身上,他聞著身上的味覺得這樣躺床上不大好,他就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譚醫生給他掛上藥水,又重新消毒包紮了傷口,對溫子安道:“這小子太喜歡亂來了,你還是小心為妙,搞不好撿了條瘋狗。”

溫子安點點頭:“麻煩譚叔這麼早跑這一趟了。”

譚醫生歎了口氣:“有什麼情況聯係我,這幾瓶藥水打完他應該會好受點,你幫他拔針就好,你會的吧。”

溫子安點點頭,把譚醫生送下樓,他來到沐野床邊,沐野喘著氣好像呼吸很困難,他的手胡亂地揮著,怕把針弄掉溫子安就摁住了他的手,好像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沐野緊緊抓著溫子安的手,溫子安歎了口氣用另一隻手摸了摸他的頭,好像突然舒服了點沐野身上放鬆了下來,皺著的眉也舒展開來。

溫子安看著這個孩子,他即使在夢裡也會皺著眉,沐野的眼淚從眼角流了下來,溫子安替他撫去眼角的淚,這個孩子究竟做的什麼夢啊。

沐野在夢裡夢到了小時候,他出生在上川家,他的父親是入贅的,沐野的乳母是一個仆人,他很喜歡他的乳母,女人也很喜歡他,他的父親經常很忙,但是一有空就會來見他,明明是上川家的少主,可是沐野的日子可不像個少主,他住在狹小的彆院,那是他和他父親還有乳母一塊生活的地方。

就這樣過了兩年,他弟弟出生了,本來就幾乎見不到的母親,現在更見不到了,可是他五歲那年,父親和乳母都死了,死在了他的麵前,那個人他認得,是上川家的人,那個人的刀刺入了他的胸脯,他感覺著生命的流逝,他不知道是什麼人要殺他們,直到迷糊間看到了仿若他母親的身影。

他沒死,被救了回來接回了主院,他本想去質問他的母親,可是他見到了那個抱著弟弟的母親用一種他從來沒見過的溫柔逗著他的弟弟,他站在那仿若一個外人,他母親隻是告訴他他的弟弟是做家主的人,而他隻是他弟弟的影子,負責保護他替他做事,就當作上川家救了他的回報。

上川家的家主是個嚴格地人,他對沐野的要求也很多,沐野從小就是在學著很多東西和各種格鬥技巧和殺人技巧,他不想這樣做,可是上川家的家主隻是把他丟到了一個地方,在那裡隻有殺了所有人才能活到最後離開那裡,沐野看著眼前的小女孩和自己滿手的鮮血,那是他第一次殺人,他學了很多技巧,可是殺人這是第一次。當他出來時,一身的鮮血,家主滿意地點點頭,這個孩子果然有潛質,然後他被家主安置在了主院的一個房間,比他和他爸住的彆院還要大的房間,可是下人們對他並不算好,沐野沒有哭鬨,他隻是做著自己該做的事,因為從上次見過母親對弟弟的溫柔後,他就以為自己隻要聽話努力,母親也會對他露出那樣的表情。

9歲那年,第一次他的弟弟來到他的房間,但是是來送禮的,那是沐野很喜歡的兔子,但是被送來時已經麵目全非,細軟的白毛染上了紅色。

上川瀧明明那麼年幼卻用惡狠的語氣說道:“哥哥?我才不認你這個哥哥,你知道嗎?媽媽說你的存在隻是為了輔佐我登上家主之位,你可彆把自己當少主了,還有這個死兔子他跑到我的院子吃了我最愛的草莓,現在把他物歸原主,看好自己的東西。”

沐野聽不見他說什麼,他抱著兔子把他埋到了之前的小院子裡,兔子是他父親在他五歲那年送他的,父親死後這隻兔子就陪著他,已經一起相處了四年了,雖然平時上川瀧都會讓家裡人刁難他,可是這是他第一次自己來,一個7歲的孩子在打壓侮辱著自己的哥哥。

沐野被要求去執行各種任務,在任務中磨礪自己,這幾年老家主身體每況愈下,沐野的生活少了老家主支持,過得愈發艱難,很難讓人想到他會是這家的少爺。

十四歲那年,他出任務受傷了,一個分支家的女生替他包紮著,女生長得很可愛,比他大幾歲,是上川家分家的孩子,兩人往來相處了一些時日,沐野第一次有了悸動的心情,他喜歡她,女生也有這種想法,她吻了他輕笑:“平時看起來那麼嚴肅,裝小大人的家夥,怎麼羞澀成這樣?”

沐野抱了女孩,十四歲的他做了這種事,可是那一夜溫存後,女孩再也沒有來過,他在家裡見人就問,才得知女孩被上川瀧抓去做了妓女。

沐野提著刀來到了上川瀧麵前質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做!雪菜哪裡惹到你了!”

上川瀧看著他隻是笑道:“沒,她沒哪裡惹到我,隻是因為你和他走得近,我看她有點不爽。”上川瀧貼近沐野,用手指了指他的肚子,然後貼近他耳邊說道:“你隻是個影子,影子怎麼能有感情呢?你和那個女人不是體驗了一把嗎?明明你隻是個小屁孩,那個女人都願意這樣做,我就想她可能是欲求不滿,就把她送到了該去的地方。”

沐野的刀停在了上川瀧的脖子處,周圍的人已經舉起了槍,沐野眼睛微紅,他不能下手因為在他眼前的是他母親要求他保護的人,上川瀧玩味地把他的刀從脖子移開,他看著他:“我說,你有這功夫不如去看看你心愛的雪菜,說不定她現在正和彆人翻雲覆雨呢!”

沐野氣憤地收起了刀,他來到那裡時,雪菜從樓上跳了下來,她一身不堪□□著身體,在沐野麵前倒在了血泊中,雪菜的意識很快便消散了,死前她伸手想要觸摸她的光,所有人隻知道雪菜對沐野用情極深,卻不知為何,那一年12歲的沐野跟著去任務,路上遇到了欺負女生的混蛋,沐野見那女生衣著是上川家的,就過去救了她,那個雪夜套在她脖子上的圍巾來自眼前這個少年,雪菜知道了他的事後便想了辦法進入了上川本家,可是明明離得如此近,她再次見到他時已經是兩年後了,這兩年她對他的感情難以抑製,再見時他受了傷,雪菜替他包紮著,這之後她常出入沐野那裡,他們互訴了情愫。

可是那一天他遇到了沐野的弟弟上川瀧,他給瀧少爺打著招呼,上川瀧問她去乾嘛,她隻是回了句她去沐野少爺那裡,結果她就被打暈丟到了這裡,她□□地看著麵前的一幫子老男人,隻覺得犯惡心,忍受不了恥辱的她跳樓自殺了,可是她沒想到沐野會在這,她這樣不堪的樣子出現在了沐野眼前,雪菜死前最後的想法是要是能把那個和果子拿給他就好了,雪菜知道沐野的吃食有時甚至不如下人,她就買了點和果子想與他一起品嘗卻遇到了上川瀧,那些精致的和果子灑落一地,她心愛的人兒還沒嘗到呢!

沐野看著斷氣了的雪菜,他隻是脫下衣服套在她身上抱著她離開了,雪菜的事是沐野聽說的,她不忍被這樣毀了清白,她被很多人玩弄了很久,終是不忍重負自殺了。

看著從外麵回來的沐野,上川瀧說道:“哎呀,那個女人裝什麼裝!一個婊子裝貞潔烈女。”沐野打了他,這是他第一次在上川瀧百般刁難中出手了。

沐野被罰了,他的舅舅拿著滿是倒刺的辮子抽到了他的身上,他的母親隻是在旁邊靜靜看著。

老家主去世了,去世之前頒發了遺詔,認命沐野為新任家主,沐野不明白,他是影子,上川瀧的影子,組裡的風向轉變,有一部分人尊崇著老家主的遺願跟隨了沐野,可是這無疑惹怒了沐野的舅舅上川流,15歲就是組裡成年的年紀,上川流送給了他一份禮物,在他麵前即將爆炸的炸彈,他雖然被救下來了,可是炸彈碎片劃傷了他的臉,若再偏一點就是眼睛了。

上川流對他進行了追殺,他被老家主的追隨者護送逃離,在海上,他們死了很多人,他被側麵來的船隻撞入了海裡。

溫子安替他擦拭著身上的汗,高燒中的人就是很難受,他知道,因為在沐野這個年紀他也發過一次高燒,那時候是牟寒每天陪著他,想到牟寒溫子安的心臟就特彆特彆痛,也許這就是失戀的心痛吧,他的情緒有點不穩定了。

沐野清醒過來時就見到拿著水果刀的溫子安,他自嘲:還是要殺了我嗎?果然都一樣,他也是彆有目的,既然要殺我又為何屢次救我?

那個撫摸著他額頭的手,那還遺留在他手上的一雙軟軟的手的觸感騙不了人,溫子安至少那時候是陪著他在救他。

沐野看著背對著他的溫子安不理解,可是血液滴落到了地上他才瞪大眼睛掙紮的起身,他走上前奪過了溫子安手上的刀,溫子安的胳膊上已經有了一道口子。

溫子安呆滯地看著那道口子,沐野質問道:“你在做什麼!你想死嗎?”

溫子安抬頭看著眼前的人:“我不會死的。”

沐野把刀丟到一旁,抓起他的胳膊:“那你這是在乾嘛!”

溫子安看著那個傷口緩緩道:“奇怪,為什麼一點也不疼,明明胸口都那麼痛了,為什麼我感覺不到這裡的痛。”

沐野抓著他的胳膊把他甩到了沙發上,他尋找著碘伏和棉簽替溫子安擦拭著傷口,溫子安隻是靜靜坐著,沐野拉起溫子安的衣服,他身上的傷讓沐野呆住了,那白皙的皮膚上是一些陳舊的傷,大大小小深淺不一。

溫子安隻是把衣服拉下,他看著自己的胳膊指了指櫃子上的藥:“沐野幫我把那個拿過來!”

沐野聽他的拿來了藥物,吃完藥的溫子安隻是讓沐野躺回去休息,他撿起地上的刀,沐野謹慎地看著他,以防止他再做剛剛的行為,溫子安這回隻是把刀洗乾淨收了起來。

他帶著歉意看著沐野:“抱歉,把你嚇到了吧。”

沐野問他:“為什麼要自殺!?”

溫子安隻是淡淡地說:“我沒有要自殺,隻是,有時候這種行為我也說不來理由,抱歉,我不想提這事了,你既然醒了感覺還有沒有不適,我去給你熱吃的。”

沐野和溫子安都有著自己的秘密,兩個懷揣秘密的人一塊生活著。為了兩人身體考慮,沐野邀請溫子安一塊睡在了床上,床雖然不大,但是兩個人也是可以睡下的。

溫子安:“我怕晚上睡覺不老實,觸到你的傷口。”

沐野隻是把他拉到了床上,兩個就這樣一塊睡在不大的床上,沐野其實不喜歡睡覺身邊有人,可是他怕溫子安又趁他睡著乾傻事,其實誰死誰活在他看來都一樣,可是對於溫子安他不想自己的救命恩人做這種事。

溫子安看著麵前男孩的背影不知為何稍微安心了點,他閉上眼睛後腦海裡揮之不去的牟寒厭惡的臉和話語,他揪著心臟,好疼好疼,明明因為吃藥,他的感覺都應該遲鈍些的,為什麼心臟這麼痛。

溫子安離家出走又告彆高卓穎後不知道要去哪,他就在車站看了看,因為喜歡海就選擇了海濱城市F市的一個小鎮,他是被譚叔要求的去醫院檢查,那一天他情緒突然崩潰,突然爆發的脾氣和突然陰沉下來的抑鬱,這是溫子安第一次被人提醒才意識到的危險行為。他去了市裡的醫院,醫院為他進行了檢查並開了藥,還給他推薦了心理谘詢師,兩萬塊錢很快就用了大部分,推掉了心理谘詢他就隻是開了些藥物,可是藥物傷肝腎,譚叔不建議他多吃,可是溫子安如果不吃藥,他可能還是會因為內耗而做出傻事,為了賺學費和治療費用,他打著三份工。可是藥物的副作用還是有的,他的情感被藥物控製著,他甚至連X功能都受到了一些影響,沒有想做的事,沒有能激起他欲望的存在,溫子安歎了口氣,他以前的行為他就覺得有問題,可是他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精神疾病,這是有遺傳概率的,可是徐華和溫如實的表現並不像有精神問題,溫子安得出結論,一切都是因為他自己,因為他活著隻是因為子義讓他活著,他從來沒覺得活下來的應該是自己,而他總是努力活著,隻是因為他把自己當做子義,他是在代替子義做著子義想做的事,所以他一直沒有自我,本來他活著就已經用儘了全部力氣,他本來都以為這樣的他不該妄想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可是他見到了牟寒,哪怕是男生,哪怕會變成今天這樣,他也不後悔向牟寒表白。

沐野感受著身後的細微哭泣聲,床很狹窄,為了防止溫子安滾下去他把他安置在了靠牆的那邊,而自己睡在外麵,本來想著都背對背,但是溫子安竟然回身抱著他睡著了。

兩個人就這樣生活在了一塊,沐野除了在屋裡修養外,兩人也會去海邊走走,這個小鎮雖然小但是適合宜居,在碼頭看著漁民們出海,很是熱鬨。

這天,溫子安晚上去隔壁鎮的網吧打工去了,沐野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沒有任務沒有打鬥沒有血腥,他還蠻喜歡這樣愜意的生活,他甚至產生了就這樣一直過下去的想法,可是隨即他又搖了搖頭,他摸著胸前那道疤,眼中充滿了仇恨,上川家必須滅了。萬一他們找過來可能會給溫子安也帶來麻煩。

時間都到了兩點了,溫子安還未回來,一般來講去隔壁鎮走路半個小時,溫子安十二點就換班了,可是現在都兩點了,沐野起身拿著鑰匙就出門了,之前溫子安曾帶他到隔壁市逛過,所以他知道位置,他一路趕去有點焦急,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焦急,他隻是覺得自己很擔心,萬一上川家找過來了,萬一溫子安死了?不行,沐野絕不允許這件事發生。

趕來網吧並沒有見到溫子安,他在附近尋找著,在小巷裡見到了讓他近乎發狂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