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生員呢？”

“已經下班了，剛嘉慧報警了，但警察還沒來。”

這時，他們的舍友拿著一個大號泳圈來了，站在岸邊拋了一下，卻沒有丟準，泳圈順著海流往邊上衝刷。

擔心泳圈被衝走，我趕忙衝過去把它抱住撈回岸邊，還好隻踩濕了鞋子。

遞給他又拋了一次，卻依然沒能成功……

就在一籌莫展之際，岸上過來一個人：“你們幾個學生在這邊乾嘛？漲潮危險。”

“我們的同學被困在石頭上了。”一名同學回答他。

他打了個電話，說明了這邊的情況。忽然一下就來了兩個保鏢，把這三個男的撈回來了。

我們連連向這位大哥道謝，他揮揮手。原打算走了，路過我身邊停頓了一下，悄悄對我說：“是周總讓我來看看你們在乾嘛的。”

我有些驚訝：“周銜在這裡嗎？”

他隨即指了一個方向，我和謝小雨說了聲後跟了上去。周銜果然在，她坐在遮陽傘下的沙灘椅上，桌上擺著圖紙，但她身邊卻圍了一大幫人，好像在討論什麼。

看她在忙，我也不好打擾。跟這位大哥說了聲“幫我謝謝周總”後準備離開。

“剛來怎麼就走了？”她叫住我，一下被很多雙眼睛望著，我有點尷尬。她招招手叫來了助理：“你去帶她把鞋換了。”

“跟我走吧小姐。”一位助理走到我的前麵，我跟著她進了酒店。

這間酒店就是我中午過來偷吹空調的那家，我洗了個腳，換上了酒店的拖鞋，拿吹風機烘乾我濕漉漉的運動鞋後將它們擺在陽台。酒店的景觀自然是極好的，彼時正值日落，天有些暗了下來，殘陽席卷著雲霞，恍若一顆火球即將湮滅於海水中。紅的紅、藍的藍，我瞪大眼睛想要將這一刻收進眼裡。這是我第一次看海，這個場景我一直記了很多年。

直到太陽完全熄滅了，我聽見身後房門打開的聲音。

“怎麼不開燈？”周銜插上房卡，屋子霎時燈火輝煌。

我從陽台走進來，對她說：“我要回去了，謝謝你。”

“過會我送你去學校，你先在這裡待一會，要吃什麼打電話叫前台送。”

我還是抵擋不住誘惑屈服了。她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聽著裡麵嘩嘩的流水聲，我忽然想起來我得跟謝小雨說一聲不用等我了。

掏出手機，卻已經沒電關機了。看著桌上周銜的筆記本電腦，我心念一動。

“我可以用你的電腦嗎？”我提高了音量叫她。

很長時間，浴室裡都沒有回複。正當我以為她沒有聽見我的聲音時，她回了一聲：“你用吧。”

我有點奇怪，但還是打開了電腦。電腦桌麵上，有一個我熟悉的圖標：勁舞幫。我沒想到周銜也會玩這種遊戲。

點開企鵝，剛想將默認的企鵝號修改成我的，鼠標一點，卻展開了第二個企鵝號。我意外地發現有些熟悉，頭像是一隻大耳兔。

笨兔子跟我做了整整幾個月師徒，我當然不會傻到認不出他的企鵝號。可為什麼他的企鵝會出現在周銜的電腦上？

不知何時，浴室的水聲停了。一陣香氣圍攏了我，穿著浴袍的周銜正站在我的身後。

“你……和這個企鵝號的主人認識嗎？”我忍不住開口問她。

“認不認識，有什麼重要嗎？”

“噢……”我有點慌張，“我還是先走吧，不麻煩你送了。”說完，便不再看她，徑直走向門口。

“王姣。”她一步步向我逼近，開口問出一個對我來說有些殘忍的問題：“你是不是喜歡我。”

我生出一股濃濃的無力感。

“對嗎？”她見我不說話，捧住我的臉頰讓我抬頭看她。我的眼睛已經模糊了，看不清她的樣子，我努力地讓自己的眼淚不流下來。

她輕柔的為我抹掉淚水，問我：“為什麼要哭？”我終於看清了，她正對著我露出一個淺淺的酒窩。

“你明明知道了，為什麼還要問我？”我呆呆望著她。

“因為我確實不清楚，這兩天才有點明白。我一直以為你喜歡沈榮昭。”她笑得格外燦爛，“笨兔子是我。”

我感覺自己已經被雷劈的外焦裡嫩了。

她低頭親了我一下，就去換衣服了。然後牽著我來到陽台：“嘗嘗這家的椰青，中午剛剛空運過來的，還很新鮮。”

我拒絕了她喂我椰肉的舉動。安靜地吃完了一整隻椰子後，我問她：“這樣到底算什麼意思呢？周銜。”

“我們在談戀愛啊。”從剛才開始她就一副笑吟吟的樣子。

“如果你想作弄我……不用開這樣的玩笑。”

她蹙眉望著我：“你不相信我？為什麼。”

“你又想騙我？”我簡直有點想笑。停頓良久，我深吸一口氣，繼續開口，“我不覺得你喜歡我。對你來說，我更像是小貓小狗的存在……你為什麼要用‘笨兔子’這個身份接近我呢？不就是覺得我好玩，逗逗我。”

她神色有些複雜：“我隻是擔心你不願意理我，沒有想過這麼多……我對你有興趣，你也喜歡我，這樣不夠嗎？”

“可以啊，你想談，我就和你談。”我如釋重負，終於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