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明明見慣了各種大場麵的薑大律師,還是忍不住的酸了眼眶,傷感道,“我的患者趙先生也說過這句話。”
趙先生!
葉戈握著懷表的手微微一顫,心裡好像被紮了一千根一萬根的刺兒一樣,他扯了扯僵硬的唇角,良久,也沒吐出那兩個字。
“我的這位病人話很少,但我能感覺到,他心事很重。我想幫他,可他根本不提心事兒,什麼也不說……”薑林腦海裡回憶著趙宇先生總是佝僂著身軀,眼圈漸漸的紅了,“在我的印象裡,他的話很少,他的眼睛透著一股麻木,最重要的是,他特彆特彆的……不能說不喜歡吃冰淇淋,應該說是害怕。他看到冰淇淋總會哭……”
這時,葉戈咽了一口唾沫,故作冷聲道,“那你可以放棄這個病人了……”
細細一聽,他的言語裡夾雜著無儘的愴然。
薑林搖了搖頭,故作雲淡風輕道,“怎麼能呢,他可是我掛證接客的第一位病人呀!”~他特彆心疼趙宇,他特彆希望自己能幫到他。
“雖然趙宇先生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他的心事是什麼,但我能明確感覺得到,他的心事兒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的動力,或者說,有一天,他要搬起背上的心事,狠狠的砸死自己……”
“哼!”葉戈嘴角不屑的蔑視的輕輕一哼。
哼完,他自己便用乾枯的手擋住了自己的婆娑的淚眼。
“我們兩個接觸以來,我隻知道,趙宇先生說,他進娛樂圈,是因為他和他的朋友都有一個想當明星的夢想。”說完這句,薑林便站了起來,給葉戈行了一個晚安禮,並道,“晚安,葉先生!”
“等一下!”薑林剛轉過身,卻被葉戈叫住了。
葉戈將乾枯的手慢慢的從眼睛上拿開,此刻細長的眸子裡又重新聚攏起了犀利而堅定的光芒,“你會催眠嗎?”
薑林實誠的笑笑,“我學的不太好,如果您有需要的話……我可以試試。不過,我得回去準備準備……”
“就用我這塊兒吧!”
葉戈攤開手掌,將攥了一輩子的懷表放到自己床邊。
【葉戈從小被當作接班人培養,他的世界不是黑就是白……
在一次去孤兒院做慈善的活動中,一個胖嘟嘟的五歲的小男孩拿著一根棉花糖朝著他走了過來,伸出手,臉上是最純粹的笑臉,“哥哥,這個給你……”
從此,他的世界裡有了五彩斑斕的色彩……
可這種日子隻持續到團子八歲那年。
臨出國的那個夜晚,團子為了給他(趙宇)買冰淇淋,車禍身亡……】
此刻,現實中晃動著懷表的薑林看到葉戈眼角緩緩流出的淚水,便收起了懷表。
他轉身走到窗前,拉開窗簾,讓融融的月光撒了進來。
本來現在有絕佳的機會偷看一下彆人的隱私的薑律師,確實想打開懷表看一看,不過後來一想,還是放下了。
他關上燈,臨走前,回頭看了一眼,沐浴著溫暖的月光下的葉戈老先生,心中感慨萬千。最後方才輕輕的關好門,走出了這裡。
一抬頭,看到突然出現的一大群西裝革履的五大三粗的年輕人,真真嚇了一大跳。
這時,葉瀾的助理走了過來,不卑不亢道,“薑律師,葉總要見您!”
薑林無奈的撇撇嘴,“走吧,帶路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