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門窗緊閉。
黃綠色的厚重窗簾無法徹底阻止室內節能燈的燈光向外滲透;半指厚的木質門擋不住室內的聲響。隱隱約約傳出的頹喪的女聲,夾雜著另一道稍顯失真的活力女音。
頹喪的是空有腦洞寫不出來的野生辣雞寫手,活力滿滿的是受生活壓迫沒時間鑽研畫技的小白畫手。
嗯,分彆對應我和我閨蜜。
手機那端傳來她的聲音,還是那麼精神:“寶子,咋啦?我剛回來。”
“寫不出來。”一下午了,從中午吃完飯打開筆記本到現在,一個字都沒碼出來,我是真的會謝。
“啊...這......”她想了想,安慰道,“沒事,慢慢來嘛。寫不出來就不寫嘛,你可以去看看小說動漫什麼的放鬆一下。”
嗯,此類對話經常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我心中早已做到毫無波瀾。是以,我的回答是:“你說得對,所以我現在正在擺爛。”
她看起來有些無語,主動挑起另一個話題:“你最近在看什麼小說啊?”
“咒回和名柯的同人。主角balabala......”我勉強提起精神,給她來了一波安利。
“......其實,我有一個新的腦洞。”我們聊天的時候總是想到什麼說什麼,上一秒還在晉江,下一秒就跑到了海棠都是基操。
她習以為常,興致勃勃地問:“什麼?”
這副“願聞其詳”的姿態真的超戳我的分享欲,於是我將自己的腦洞娓娓道來:“我的設定是主角身體不好,不能做劇烈運動,也不能長時間處於戶外。然後他的親人想辦法給他用上了全息設備,讓他可以在虛擬世界體驗正常人的生活。”
“嗯。”
“主角選擇的虛擬世界是網易版《我的世界》,”說到這裡,我“嘿嘿”一笑,“重點來了,某一天,主角的意識體穿到了神奇寶貝的世界。帶著破損版《我的世界》金手指,到神奇寶貝世界種田。你覺得怎麼樣?”
“這設定可以哎,刻在基因裡的種田本能。”
“嗯嗯,我就是想讓他在神奇寶貝世界種田,順帶擼寶可夢。而且,《我的世界》裡麵的鋤頭很神奇,隨便挖一下草皮就能把草地變成農田。還可以把背包,就那個儲物格子當成空間金手指用。一個格子隻能裝一種物品,同一物品的儲存上限還是64。工具類一個格子隻能放一個。最重要的是鋤頭也有‘血條’,‘血條’清空就消失。”
“哇~”她忽然想到什麼,更正到,“不過,那玩意兒不叫‘血條’,叫‘耐用值’啊!”
“我不管,我就要叫它‘血條’。”
“呃,行吧。真有你的啊。對了,你知不知道其實《我的世界》裡麵可以把兩個耐用值差不多的工具合成一個新的工具啊?”
本來我是不知道的,不過現在get到了新的知識點。但是,我控製不住習慣性嘴硬:“不知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設定成破損版?就是為了可以隻寫我知道的內容,少查一些資料。而且這個沒什麼用哎,有兩個‘半血’的工具,我一個一個的用跟合成新的沒什麼區彆吧?”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我是還沒有想好要不要保留“操作台”、“附魔台”這些東西。
“但我還沒想好攻是什麼,就設定了是人型寶可夢。類似於可以變成人的寶可夢。”
“啊?和寶可夢?柏拉圖嗎?嗯,開始期待你寫這個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寫?”
淦,她問到我了。
我忍不住偏移視線,不去看手機屏幕上的她,理不直氣也壯地說:“我都說了我寫不出來了,不要問我,我也想知道我什麼時候能寫出來。”
我費力狡辯:“你懂不懂,就是那種明明你有了點子,但是就是沒辦法把劇情連貫起來的感覺。”
我痛苦、我不敢看她。
“你又不寫,你又說出來吊我胃口......”她嘴上抱怨著,但又一貫的善解人意,俏皮地捂住耳朵,對我說,“不聽、不聽,我剛剛什麼都沒聽到,我沒聽到就沒有這回事。”
她、她真的......我哭死。
可惜,我的這份感動沒有持續多久。
她:“寶子,我好想去入間的世界啊~”
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腦海中便拉響了警報。笑話,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我能不知道她是什麼德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