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雅間的會客廳內,坐著四人、站著一人,坐著的四人正是謝天、遊雪、楊戀花和花如錦,花如錦懷裡的通靈白狐左瞧瞧、右瞅瞅,顯得異常興奮,這隻“夜貓子”每到夜幕降臨時就會精神煥發、鬨騰不停,讓照顧它的花如錦吃儘了苦頭。
而站著的這位正是羽化樓的現任掌櫃,名叫郝越,此人中等身材,身穿深藍色蠶絲長袍,年齡大概在五十左右,麵向和善,說起話來風趣幽默、直率大方,一看就是做生意的料。
“謝老前輩和遊老前輩能夠大駕光臨,真是讓羽化樓蓬蓽生輝,不知兩位前輩想吃點兒什麼?”郝越滿臉堆笑道,很顯然,他認識謝天和遊雪,而且也知道這二位的身份。
“郝老板,我今天到你這裡來是為了招待貴客,我先給你介紹一下,這位男士姓楊,是雪國修真界的青年俊傑,他旁邊的女士姓花,是楊道友的紅顏自己,嗬嗬,今晚他倆才是主角,你有什麼好酒好菜儘管端上來,千萬不要怠慢了我和遊老弟的貴客!”謝天不緊不慢地說道,同時向郝越簡單地介紹了楊戀花和花如錦。
郝越連忙轉過頭來,對楊戀花和花如錦報以歉意的目光,嘴上趕緊賠了小心,隨後以一種異常恭敬的態度輕輕問道:“不知二位貴客想吃點什麼,我們羽化樓菜品豐富得很,炒爆溜炸烹、煎貼燒燜燉、蒸汆煮燴熗、拌醃烤烘鹵、熏風焗卷滑、煨燙涮滾羹、醬泡拚凍扣、醉糟酥甜、拔絲、蜜汁、掛霜等等,沒有您們吃不到的,隻有您們想不到的!”
楊戀花笑道:“郝老板果然是能說會道,依我看,這羽化樓的生意之所以這麼紅火,除了有好酒好菜,更是離不開郝老板的三寸不爛之舌啊!不知你這裡有哪些美酒佳釀?”
郝越一愣,他沒想到這位客人一上來不問美味佳肴,卻先問美酒佳釀,真是一個怪人。
不過郝越畢竟是閱人無數,他很快便恢複了常態,同時挺起胸膛微笑著說道:“楊先生果然是愛酒之人,一看您身上攜帶的酒壺,就知道您是酒不離身、身不離酒。想當年,風雷之神蒞臨本店時,也如楊先生這般風度翩翩,並且隨身攜帶者一個精致的酒葫蘆,他那卓爾不群、傲視萬物的氣勢徹底征服了我的先祖,所以才有了羽化樓這三個字的誕生。說到美酒佳釀,我們店有十年係列的風神酒、也有去年自釀的竹葉青酒和菊花酒,這三款酒是我們店口碑最佳的鎮店美酒,其他的酒都要稍遜一籌,所以我就不推薦了!楊先生要是願意的話,這三款酒您都可以嘗嘗,包您滿意!”
楊戀花剛剛在穀隆那裡飲用過二十年係列的風神酒,對十年係列的風神酒自然是毫無興趣。隻見他略微思忖道:“風神酒就不用了,你們店自釀的竹葉青和菊花酒倒是可以來一些,至於上什麼菜,你問問我旁邊的這位姑娘吧!”
郝越又轉過頭來笑著對花如錦說道:“姑娘,您不僅人漂亮,懷裡的白狐也是小巧可愛,剛才我看您第一眼,還以為是白狐仙子降臨呢!不知您想吃點兒什麼,您儘管吩咐,隻要是好吃的,我們這兒都有!”
花如錦聽了郝越的話,心裡暗自嘀咕道,已經有兩個人說我長得像白狐仙子,這不會是巧合吧?雖心有疑慮,但還是打消不了那種美滋滋的感覺。
女人天生愛美,愛美是所有女人共同的弱點,哪怕她是這個世界最頂尖的殺手。
花如錦抑製不住臉上的笑容,她微微笑道:“郝老板真會說話,怪不得謝老前輩和遊老前輩會帶公子和我來羽化樓,比起那些美酒佳肴,你才是羽化樓的第一鎮店之寶啊!嗬嗬!至於吃什麼菜,我也不熟,就讓兩位老前輩做主吧!”說罷對著謝天和遊雪點頭笑了笑。
謝天聽罷,對郝越說道:“你看著辦吧,不過我有個要求,那就是必須是店裡的特色菜,而且酸甜苦鹹、麻辣鮮香各種味道的菜都得有,葷素要合理搭配,我說完了,你去準備吧!”
郝越躬身笑著點了點頭,隨即下樓準備飯菜酒水去了。
楊戀花笑道:“想不到謝老前輩不僅修為高超,在飲食之道上也頗有講究。在我看來,吃菜就像喝酒,梅酒酸、米酒甜、艾酒苦、醬酒鹹、椒酒麻、烈酒辣、黃酒鮮、花酒香。所以我寧願多喝一口酒,這酒裡麵包含了所有的人生美味,而且方便保存攜帶,能夠隨時隨地品嘗到,實在是解憂神器啊!”
謝天捋了捋胡須,笑著回道:“楊道友果真是性情中人,詩仙太白曾說,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您雖然年紀輕輕,修為卻已是功參造化,風傑之名也早已響徹四海,依我看,您頗有詩仙遺風啊!”
楊戀花搓了搓鼻子,轉頭對花如錦似笑非笑道:“如錦姑娘,你說是做神仙好還是做凡人好?”
花如錦淡淡回道:“凡人當得太久想做神仙,神仙當得太久想做凡人。”
楊戀花笑道:“說得好,最理想的就是做一天神仙做十天凡人,這樣子輪流切換,豈不美哉!”
花如錦拿出一株聚靈草塞進通靈白狐的嘴裡,不緊不慢地說道:“據我所知,隻有一種人才有可能在神仙與凡人的身份之間任意切換!”
楊戀花好奇問道:“哪種人?”
花如錦咧嘴笑道:“做夢的人!”
楊戀花噗嗤一聲笑了,他突然覺得花如錦並不隻是一個冷酷無情、毫無趣味的嗜血殺手,這個女人還有溫情可愛、風趣幽默的一麵,就像一杯冰冷的烈酒,嘗在嘴裡冷齒,吞進肚裡卻是異常暖心。
幾人就這樣天南海北地聊著,遊雪自始至終都是處於傾聽者的狀態,隻有彆人問他問題時,他才簡單地回應幾句,他從不主動尋找話題,給人一種不善言辭、自命清高的印象。
反觀謝天,他卻是談笑自若、妙趣橫生,腦子裡仿佛藏著數不清的新奇故事,讓人覺得他不去當說書先生簡直浪費了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