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夢京城東風香林夢府外的竹林裡,夢川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耳邊似乎傳來陣陣呼叫聲,他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隻見管家趙克己正神色匆匆地盯著自己,他身後還跟著幾個侍衛。
“主人,您終於醒了,剛剛真是嚇死我了!”趙克己一邊說道,一邊拿著手巾擦拭額頭上的汗珠。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夢川站起身來,一邊整理衣冠一邊問道。
“剛剛我正在房間裡核查賬目,突然一把飛刀嗖的一下射進了我的案桌裡,飛刀上麵附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你家主人此刻正在府外竹林裡,速去營救。我馬上意識到不對,立刻叫了幾名侍衛趕來,謝天謝地,您並無大礙!”趙克己看著夢川完好無損的樣子,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沒事,昨日我一個人獨自在九雲彙散步,沒想到被一個老朋友給擄走了,今天她又神秘莫測地將我送了回來,我這個老朋友性格比較怪異,行事風格通常不按常理出牌,你們不必多慮!”夢川對一天來發生的事情隻字不提,隻是用幾句輕描淡寫的話敷衍了過去。
因為他知道,有些事情,即使他說了出去,也沒人會相信,及時人家知道了真相也會裝作不相信,既然如此,還不如編個故事,讓大家都安心收場。
夜涼如水,月圓如盤,一陣陣貓兒叫春的聲音從屋外不時傳來,讓人們不勝其煩、心生煩躁。夢川獨自躺在床榻之上,想著昨日在九雲彙雪嫣第一次露麵時撐著雨傘的樣子,那綺麗多姿、溫存曖昧的場麵,竟讓夢川浮想聯翩起來。
忽然,一陣帶著泥土清香的和風從半閉合的窗口處吹了進來,夢川鼻子一酸,不經意地打了個噴嚏。
“難道是某人在想我了,嗬嗬!”夢川笑著自言自語道。
笑著笑著,夢川便進入了夢鄉。在夢中,蔣淑婷也撐著一把酒紅色的天堂牌雨傘,在濛濛微雨中等待著自己。然後自己便和她一道在雨中散著步,走著走著,蔣淑婷告訴他,這把傘陪伴她有好多年了,現在她決定將這把傘送給夢川,讓這把傘作為他們感情的見證。
夢川欣喜地接過傘,摟著蔣淑婷的腰,在雨中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對方,接著便用自己的嘴唇深情地吻住了對方的紅唇。
就在這纏綿悱惻的時刻,一聲震耳欲聾的春雷將夢川從夢境中拉回到現實世界,外麵先是淅淅瀝瀝的雨滴聲,不一會兒便是嘩啦嘩啦的傾盆大雨聲,這惱人的春雷春雨,一點兒也不體恤一下羈客的夢中溫情。
此時的夢川,突然覺得自己的靈魂隨著外麵的春雨在人間界與天堂界之間任意穿梭,已然分不清何處是他鄉。或許剛才的春夢才是現實,而當下的處境隻不過是一場還未醒的大夢。
他拿起一隻狼毫毛筆,蘸了蘸墨,在一張嶄新的宣紙上寫道:
我有一把小紅傘,酒紅色的天堂傘,閉合時像畫家的筆,盛開時像江南的蓮。
我有一把小紅傘,溫柔包含著剛健,笑臉一如母親的慈,鐵骨酷似父親的嚴。
我有一把小紅傘,用愛把自己磨煉,擁抱夏雨轟轟烈烈,牽手春雨纏纏綿綿。
我有一把小紅傘,時尚伴隨著古典,渲染了當世的風情,積澱了前世的塵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