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時詞安第一次接觸到所有認知之外的場麵,他如同隻呆雞一般站在那,身側被壓上了一個人。時詞安當時隻能確定眼前躺著的是一個人,至於是男人還是女人,實在是無法分辨的出來。
這人被折磨的不成樣,十根手指被折到了手背上,兩隻腳僵硬的內八成了一條線,臉頰上沒有一塊好肉,不是燒毀或是劃傷,而是被蟲蟻咬食,露出了血淋淋的骨頭,還有半掛著一縷縷的肉絲,甚至還能看到肉骨裡麵有蛆蟲在蠕動。
這人身上沒穿任何衣物,可兩胸和□□都已經是血肉模糊著,身上有著鞭傷,有著被刀挖出的血洞,還有被釘上的幾顆牙齒。
這血腥的惡臭混合著酒氣讓人一股惡心上了頭,時詞安忍不住的泛著乾嘔,一張臉被嚇的慘白。
但這的人,無論男人還是女人,似乎都已經習以為常,瞟上一眼地上的人,淡漠無聲。
坐在高位上的白衣少年站起了身,緩緩朝這具奄奄一息的屍體走了過來,他這一身白走入這烏煙瘴氣的昏暗中,仿若神明降世在了亂世,高位者下了神壇,拯救蒼生,可惜,他最終是淡漠的踢了踢地上人的腦袋,讓那模糊不清的樣貌袒露的更為明顯,聲音懶散隨意:“叛者,這就是下場,各位可要牢記了。”
帶時詞安來的人告訴他去的是慶功宴,如今看來,這可比鴻門宴要得勁的多。
檀佑回過頭看向了他,那是時詞安第一次看清高位上人的模樣。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這是他曾經以為隻有自己哥哥能夠配得上的絕句,如今遇到了這一眼萬年散發著神性美的男子,想來這句話也不過如此。
一張臉偉大到不行,仙人之姿,神性光輝如同日月之盛,春華之茂。佛性和邪性並存。
強者都是欣賞強者的,檀佑看著他。兩人之間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就是比武第一,時詞安。”
當時時詞安心中不合時宜想著的就是,這人他娘的長得好看,聲音還好聽。
要說兩人能夠發展到如今這種互相信任的關係,檀佑看上的是他天賦異稟,能力超群,不可多得。那時詞安願意死心塌地的跟著,就是第一眼被這模樣給屈服了,好看的人常有,這種好看到能夠斷層的人世間難有,更何況還在這群瘋子中,有這樣一個極品的……瘋子,誰能不敬佩。
時詞安回答完問題這才反應了過來,有幾分錯愕:“將軍,你該不會真看上這丫頭了。”
檀佑身邊不缺女人,他不睡女人但不代表女人不想睡他。就這張神壇上的臉,誰不想看著他為自己沉淪、貪婪、壓製。
不過,將軍如今二十五,這不喜女色該不會是病,得治吧。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沒自己這臭毛病,但他這臭毛病除了對自那哥哥,對旁人也沒什麼興趣。
就算如今他開了竅,按照他對檀佑的了解,他喜歡的女子定是嫵媚妖嬈又或是俏皮可愛的。畢竟之前他總見檀佑盯著酒池中的舞女看,又見他聽著旁邊撒嬌的女子一笑。無論如何,絕不是像瑤果兒這般的小女孩,心智不成熟不說,這種有錢人家的小孩都是被被人哄著長大的,定是性子嬌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更何況瑤果兒還是家中的獨苗,又是首富,這身份要是落在他的身上,他必得每日把京城掀翻一遍的。
他跟了檀佑十多年,哄人?真是不敢想象的。他不割人舌頭,抄人全家就算是心中善良的了。
檀佑嗤笑了一聲,一張好看的臉沒有任何的變化:“明日送你府上,記得打扮好看點,彆嚇著小孩。”
“彆,我錯了將軍,我胡說八道。”時詞安知道他這話可不是說著玩的。彆說是京城首富的女兒,他若是想,皇帝枕邊睡的女人第二日都能出現在他的麵前。他再怎麼嘴賤,在檀佑麵前,該收斂就得收斂,“我對女人沒興趣,更何況還是這種乳臭未乾的丫頭,將軍你給我,我也隻能帶回去當女兒養著。”更何況,像瑤果兒這樣的女兒,怕是一般人也養不起。
“再說,我家裡養了一隻狗,再養一個養不活了。”時詞安還將家裡麵養了五六年的傻狗給搬了出來。那夠是他那缺心眼的哥哥在路上撿的,他覺得可憐,就養了。
時詞安就納悶了,他這呆子是看到什麼可憐的都要養。以前要養他,現在要養狗。他跟狗能一樣?
檀佑一雙眸子如同染了墨一般,修長的手拍了拍時詞安的肩膀,往外揚了揚下巴:“你家狗,跟,”他頓住,還認真的思考了一下,“你的好哥哥,在外麵等著,彆讓人等久了。”
聽到這話,時詞安臉頰上顯而易見的喜意,帶著傲嬌和勝者的姿態:“那我先回去了。”
檀佑點了下頭,得到了授意,他這才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