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野也走到他的身旁,順著他這微沉的眸光看去,哼笑了一聲,媚色四起:“難怪不得,這看起來,真是絕配啊。”
檀佑神色很淡,漆黑的眸子不瞬地盯著那抹身影。小貓要跑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蘇清野微眯了下眼,便是懂他,將旁的弓箭拿起,勾唇一笑,遞到了他麵前:“箭上沒毒,將軍既然想玩,不射死了就行。”
這句提醒是必要的,畢竟以往射箭,都抹毒,彆說射逃兵,就算是與人切磋,檀佑也喜歡拿命玩,比準度,比速度,人的神經緊繃,感受生死一瞬間,他遊刃有餘,這條命被他守在了手裡,一切都是浮雲。
那抹纖細的身影,青絲搖擺,紅色的發帶鬆鬆垮垮的從發尾落下,三千青絲瞬間散開,如同被風吹揚的青煙,如夢如幻。瑤果兒回過頭,看了一眼被風吹遠的發帶,皺著眉,躊躇了下,還是轉身離開。這般著急,可那手上還拿著那儺的麵具,看來是真喜歡。
直到那抹身影完全消息,他也沒接過那把弓箭,眯了眯眼,看起來心情不錯。
蘇清野見他沒那個意思,放下了手,俯瞰著他這如今空無一人的庭院,眸中斂光,高貴的揚起嘴角:“看來將軍也有不忍之人了。怎麼,舍得讓人跑了。”
他一笑,懶得有任何的隱瞞,將蘇清野手中的弓箭拿過,拉弦射箭,隻聽箭矢劃過的錚鳴,尖銳的鐵器沒入樹乾,一支箭就這般插在了那。紅色發帶隨風飄揚,搭落在了那支箭上。檀佑漫不經心的唇角勾起:“會跑的,沒玩過,我倒挺喜歡倔的,跟頭驢一樣。”
他有新鮮感,比起那些死不要臉往他身上湊的,又或是一見到他都怕得兩腳打抖的,這種,碰不得,要捧著,又有傲骨的,還是一次玩。更何況,被下了藥,隻知道啃人的也是少見。他不小了,要玩,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圖個樂趣,真槍實彈的玩一把也要選個乾淨的。就那些女人,也不知道那些傻子怎麼就玩的下去,喜歡共享,他沒這個惡心的癖好。
檀佑這人擁有著極致的占有欲,平日裡大方,但隻要是他骨子裡認為隻能屬於自己的東西,那便注定任何人也碰不得,摸不得的。他以前有一隻信鴿,隻為他送信,他喜歡,從未將這信鴿關在籠子裡過,隻要一吹口哨,不過片刻,那信鴿就會飛到他麵前。可有一天,那信鴿被旁人用來送了信,一飛就是半日,那半日,他吹的哨聲沒有回應,他便是將那送信人的手砍了下來,丟到了河裡,這般就再也寫不了信,也就玷汙不了誰的東西了。那信鴿是他從小喂到大的,殺了還是舍不得,但要讓他再用,也覺得肮臟,便是拔了那信鴿的翅膀上的羽毛,養在了籠子裡,但不過三日,那信鴿就死在了籠子中,最終被檀佑丟了出去。
檀佑所要的,是絕對的忠臣。
蘇清野笑出了聲,明媚又風情萬種,笑聲是說不出感覺的酥耳:“將軍,愛恨糾葛可是個好玩意,不過,我還是得奉勸你一句,陷進去了,可就不好脫身了。”
檀佑不以為然,看了眼蘇清野胸前皮膚上全新的抓痕,他還真就是毫不掩飾,依舊穿著這低領的衣袍,裸露著肌膚,脖子上那銀色蛇身項鏈鑲嵌著兩顆紅寶石眼睛,與身上那抓痕的紅豔相得益彰,倒是相配。他要是個女人,想來美得定更是驚心動魄,美豔嫵媚。
“蘇老板,挺會玩啊。”
檀佑腦袋一偏,把刀往人心口上戳:“這是忘了舊人,沉淪美人懷了。”
他沒欣賞蘇清野瞬間煞白的臉,說完一句,就轉身離開了。
蘇清野看向那一盤將他玩弄於股掌之中的棋盤,癲狂的幾步上前,直接拂手掀翻了棋盤,他如同漼了毒,原有的高高在上的笑麵破碎,啞著嗓子咒罵了一句,而後卻帶著哽咽。
這人就像是埋在深土之中的美酒,容不得任何人的打擾,哪怕是上前來鬆鬆土,對他來說都是致命的一刀。
舊人……早已不在。
他所愛,便是幼時就已經定下了心意。嬌兒與他乃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一起長大,他們相約,一生一世不相離。
可她毀約了,他那向來聽話,向來乖巧老實的嬌兒喜歡上了一個書呆子,一個除了滿口知乎者乎的書呆子。她要嫁人,要嫁給那個書呆子。那他算什麼,從小到大的陪伴,兩人之間的約定,那都算得了什麼。
他不能讓嬌兒離開他,他不能讓所有的一切都變成笑話。他們明明相愛,明明自十四歲往後便日日酣暢淋漓的交纏高歌,他們分明說過,待她及笄之後,便成婚。一切都錯了,一切,所有的一切都錯了,錯了,錯了,錯了……